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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飲笙在旁邊看著的緣故,竟然有點緊張,磨蹭半天也沒解開一個。
“這衣服都這樣了,你們還要嗎?”飲笙等得不耐煩了。
北堂朝恍然大悟,去抽屜裡找了把剪刀過來,扯過季華鳶領口,剪開一個口子,刺啦一聲便將衣服從側面撕開。
這一聲特別響,不僅是季華鳶聽了紅了臉,連北堂朝都尷尬得有些發愣。
飲笙看著呆在一起的兩個人,忍無可忍地長吸一口氣,咬著牙道:“你們兩個,能不能嚴肅一點!”
“對不起,老師……”季華鳶小聲道歉。北堂朝亦有些窘迫,手指捏起季華鳶背後一塊布料,輕輕向下一揭,誰想剛到傷口邊緣,就聽季華鳶嘶了一聲,從側面看去,連睫毛都在打顫。
北堂朝覺得一顆心像是被誰掐了一把,還發狠地擰了一圈。
太虐心了,他想。
“能不能行了!”飲笙終於怒了:“你們再磨磨蹭蹭,衣服都要長進肉裡去了!”
“能行能行!你催什麼催!”北堂朝也急了,自己已經是一頭的汗。他深吸一口氣,又捏起衣領,卻是怎麼也下不去手。季華鳶僵著身體等著,飲笙皺著眉看著,北堂朝幾番躊躇,終於嘆口氣,對飲笙道:“要不,還是你來。”
“我自己來吧。”季華鳶突然輕聲說道,右手舉起繞到腦後,掀起左衣領,心一橫,大力一揭——
“呃!————”季華鳶雙眸驟然縮緊,只覺得整個後背都痙攣了,緊接而來就是山呼海嘯般的劇痛,一時間眼前都是黑的,耳朵裡嗡嗡響,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聽不見。
“華鳶!”北堂朝大驚,托住他軟倒的身子,叫道:“華鳶!”
季華鳶緊閉著眼,歪在他懷裡,一動不動,只有後背猙獰的傷口附近隱有肌肉抽搐著。
北堂朝愣了愣,呆呆地伸出手指,顫顫巍巍地伸到季華鳶鼻下——還有氣。
“你是不是有病!”飲笙一開始也被季華鳶突然的勇氣驚呆了,緊接著卻見北堂朝這麼幼稚地去試季華鳶氣息,不由得哭笑不得:“他就是疼得有些狠了!你探他鼻息做什麼!”
“用得著你管!”北堂朝也急了,怒道:“一個臭大夫哪兒來的那麼多廢話!看你的傷!
飲笙冷哼一聲,不再頂回去,只是湊近了觀察季華鳶的傷,只見那皮肉微微翻卷,血已經糊住了傷口,心下有個數,抬手翻開藥箱,刷刷刷刷掏出黑紅白藍四個小瓶子,道:“這傷要想好得快,不能只外敷,回頭我寫方子給你們。”
“好。”北堂朝答應下來,看著桌上的四個藥瓶,皺起眉:“這麼多?都要敷傷口嗎?”
翟墨面無表情地將四個藥瓶一一擰開,回道:“黑色的用來洗傷口,紅色止血,白色去腐,藍色生肌袪痕。”說著他抬起頭,看著北堂朝:“王爺總也不想季華鳶背上留了疤吧?”
季華鳶一聽這話,也抬頭去看北堂朝,卻見北堂朝躊躇了一下,道:“若是藍色的敷了太痛苦,就省了吧。背上留道疤,也不太難看,回頭我再叫人找最好的珍珠粉來。”
飲笙搖頭:“這疤若是不用我這藥,就只能用白珊瑚粉替代。白珊瑚是西亭的特產,一時間是找不來的。”他說著抬起頭,剛好捕捉到季華鳶眸子中一閃而過的慌亂,語意深長:“你自己決定,要不要用這藥?”
那粗糙的白珊瑚簪子此刻正貼在季華鳶的後腰上,季華鳶幾乎可以肯定飲笙已經發覺了,心下嘆道:這位老師,真是神了!
“華鳶,我覺得留一道疤也不難看。”北堂朝見季華鳶不說話,還以為他是怕疼,便出言勸道:“我再找人用些別的藥,總能淡一些。”
季華鳶看著飲笙,飲笙也看著他,良久,季華鳶搖搖頭,輕且堅定地道:“不,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