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混……資歷啊!那些黑騎一看就是精銳,多半是家裡尋關係派來保護他的。這分明就是來這裡混資歷的,回頭就會升官了。」

「原來是紈絝子弟啊!這讓我等兢兢業業做事的人情何以堪吶!」

蕭固也覺得大抵是這樣,就板著臉道:「你來此作甚?」

沈安聽到了這些議論,卻只是微笑道:「奉官家之命前來。」

竟然扯到了官家?

那多半是頂級權貴。

可大夥兒想了想,卻想不到大宋有哪家姓沈的頂級權貴家族。

蕭固的臉頰微微一動,心中不悅之極,拂袖道:「各自回去吧。」

這少年就是來廝混的,老夫哪有功夫卻接待他,他也不夠格。

黃春勃然大怒,說道:「我家郎君乃是歸信縣開國男!」

還是無人動容。

大宋的爵位不值錢,你到了一個位置後,爵位自然就來了。

十多歲的開國男,這不是權貴子弟……

「這不是權貴子弟某就吃屎……」

「我家郎君在府州一戰擊敗西夏人,鑄京觀於百勝寨……然後憑著此功封爵。」

黃春傲然道:「剛才誰說要吃屎的?出來讓某看看,正好某腹痛難忍……」

剛轉身的眾人身體一滯,卻沒回頭。

「竟然是個異類?」

「文官領軍,竟然……京觀……可怕,只有狄青在時才弄了一個吧。」

「對,就是鎮壓儂智高時鑄的京觀。」

文官領軍本就是異類,鑄京觀更是異類中的異類。

「我家郎君統管太學,去年的發解試,過關的一百零八人全是太學的學生……」

官員們都傻眼了。

每次發解試太學就會湧入許多權貴子弟,以及那些在京城附學的學生。

這些人大多有才,往常的發解試中,太學的學生們往往輸的很慘,那些錄取名額都是為外人做嫁衣。

這次的解額竟然全被太學的學生包攬了嗎?

有人問道:「可是不許附學了?」

黃春冷笑道:「去年的附學是來者不拒!」

眾人驚訝,連蕭固都回身,重新換了個表情。

大夥兒不會佩服什麼殺敵無數的武將,更不會佩服什麼名將,只會佩服那等文學大才。

可沈安是用了什麼法子?

黃春得意的道:「我家郎君所創的題海大法,如今風靡汴梁,無數人去太學偷師學藝……」

他微微帶些不屑的說道:「廣南西路……好像沒什麼文名吧?」

有毛線的文名!

這裡就是半蠻荒地帶,若非是強制性的給解額,大抵就會成為文化沙漠。

眾人不禁暗自讚嘆著,蕭固拱手道:「沈待詔還請進城敘話。」

前倨後恭,不過是因為沈安的『戰績』震懾住了他們而已。

「沈待詔遠來辛苦,看看那臉……竟然都黑了,某家中熱水方便,若是不棄,就住進去,早晚酒肉管夠……」

「酒肉算個什麼?這邊的獸肉腥臭難吃,某去買了肥羊來,沈待詔只管來……」

「沈待詔,小女年方十二,俏麗無雙,人稱邕州第一美人……還待字閨中……」

「……」

隨後這些官員就迸發出了令人髮指的熱情,拉拉扯扯的,就想把沈安拉回自家去。

蕭固一臉黑線的乾咳幾聲,卻攔不住這些熱情。

宋成低聲道:「他們想讓沈安教授那個什麼題海大法……某怎麼覺著不對勁呢?」

蕭固點點頭,惱火的道:「斯文掃地!斯文掃地!好歹要矜持……讓他們矜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