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允弼心中一驚,為道:「為何?」

他很清楚,封了紅袖樓,就代表著沈安脫罪了。

否則紅袖樓是『受害者』,再怎麼也不會被封。

「誰動的手?」

「皇城司。」

一陣寂靜。

皇城司出手,就代表著官家的意思。

官家認為紅袖樓有問題,那邙山軍就是為民除害。

趙允弼的面色鐵青,幕僚喃喃的道:「那邊偌大的家業,就這麼被收了……」

紅袖樓共計五座樓,外加那些設施以及人手,價值真的難以估算。

損失了紅袖樓之後,郡王府要過一段苦日子了。

可趙允弼以往都習慣了大手大腳的花錢,你讓他突然變成個扣扣索索的老漢,那還不如殺了他。

郡王的體面啊!

沒錢哪來的體面?

趙允弼看著前方走來的下人,微笑道:「錢財乃身外之物,只要此事與府裡無關就好。」

幕僚也只能這樣來安慰他了:「是啊!若是被外人知道了,少不得會說府裡……」

少不得會說郡王府竟然連女人的皮肉錢都掙。

下人急匆匆的過來,稟告道:「郡王,外面來了沈安,他說看到楊力進了府裡,說是想看看這人是怎麼死而復生的。」

呃……

幕僚只覺得一股子涼意從脊背那裡竄了上來,走到哪麻到哪。

他緩緩回身,就見到趙允弼那張鐵青的臉。

「外面可有人聽到了?」

郡王府的面前自然不許閒雜人等停留,若是沈安的自言自語,那危害還不大。

下人不知道楊力就是郡王府的人,很是憤怒的道:「郡王,那沈安的嗓門大,引得一干人在邊上聽呢!」

這事兒咱們得討回公道啊!

下人義憤填膺的道:「郡王,要不……動手?」

「郡王……」

趙允弼的身體晃動了一下,然後強笑道:「無事,少年人喜歡鬧騰,那便讓他鬧騰。」

這高風亮節,這宗室長輩的胸懷……

下人贊道:「郡王的心胸真是……真是……真是比汴梁還寬廣啊!」

趙允弼轉身進了房間,稍後裡面一陣桌球聲傳來。

外面的人不禁面面相覷,知道此事手尾的幕僚把人都趕了出去,然後進去勸慰。

走進房間,地面全是雜物,幾乎無法落腳。

趙允弼氣咻咻的站在那裡,罵道:「那個小畜生!竟然敢如此嗎?」

幕僚苦笑道:「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發現的……」

趙允弼卻知道。

就是他在賜宴上多此一舉,暗示沈安是個殺人狂兼武人,這才引來了沈安的關注。

可他是怎麼查到紅袖樓和郡王府有關係的?

這一刻趙允弼不但是鬱悶的想吐血,更是納悶的想撞牆。

就在他臥室的門上,霍然多了一個用炭筆畫的圓圈。

這圓圈畫的很是粗糙,似圓非圓……

若是黃春在的話,定然會破口大罵。

——曰尼瑪!讓你們多讀書不肯,這不連個圈圈都畫不好。

……

「他在北海郡王府的外面鬧騰?」

趙禎心中微微一動,然後把奏疏放了下去。

陳忠珩不知道沈安是發什麼瘋,「是。」

「他鬧什麼?」

「說見到紅袖樓的楊力進了郡王府……」

臥槽!

青天白日的,趙禎只覺得一股子寒意襲上身體,那些汗毛都立了起來。

「楊力不是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