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被王陵督造尉領著去見王陵監造尉的路上,心裡已經在尋思如何應對那老匠人辨識出他身份的問題,張良對這個意外情況沒有半點準備,他也想不到在秦國秦王陵的修造之地會被人認出來。

既然老匠人要借告發張良身份來謀求他利,張良也迅速合計著如何在王陵監造尉那裡辯解。

張良思忖著見到那老匠人後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腦子裡盤算著如何破局。

張良來在王陵監造尉身前站定,那王陵監造尉已年近古稀之年,精氣神看著還算不錯。

張良拱手作揖說道,楚人子房見過監造尉。王陵監造尉一見張良禮數週全,言行舉止也是貴族做派。

王陵監造尉是嬴氏宗族裡的長者,對禮數向來看得也是很重,見張良雖是一介賤商,可言語舉止不卑不亢,全然沒有他國商人那般諂媚。

王陵監造尉也客氣地回道,先生不必多禮,本官叫你過來問話,也是因王陵裡一老者來報,說先生原本是韓國相國之子。本官這才召先生過來一見,還望先生勿要怪罪。

王陵監造尉說完,揮手讓手下把那老匠人帶至張良面前。那老匠人指著張良吞吞吐吐地說道,公子你是相國之子,老朽認得你。

王陵監造尉與王陵督造尉見老匠人指認張良,張良雙手一背,朗聲用秦地咸陽方言對著老匠人說道,老者怕是認錯人了,子房雖也去過韓地,與老者怕是未有交集。

老匠人見張良出口否認,趕忙對著王陵督造尉指認道,監造尉,此人確是相國之子,老朽沒有認錯,老朽還為其包紮過傷口,監造尉若是不信,可以查驗其身上的燙傷,其兩隻胳膊和右手都有燙傷痕跡。

王陵督造尉和王陵監造尉聽完老匠人之言,也都默不作聲,轉頭看向張良,那意思十分清楚,想讓張良自行脫衣驗看,以證清白。

張良面不改色地對著老匠人說道,老者說是子房胳膊與右手有燙傷,那老者可還知曉子房身上還有燙傷痕跡。

老匠人被張良一問,立時有些恍惚,畢竟已是十餘年之事,再加上老匠人與張良並不很是相熟,只是張良在韓軍兵器坊那次被燙傷之事,老匠人恰好在身旁,這才有了老匠人言說的幫張良包紮一事。

張良已經記起了這個老匠人,老匠人是原韓軍兵器坊冶煉匠人,但與張良也就是一面之緣,在這秦王陵裡相見,老匠人對張良相貌記憶已是迷糊,只是清晰記得為張良包紮過傷口,這才敢一口咬定眼前之人就是張良。

老匠人見張良發問,也是有些不敢斷定,思忖良久,才是張口結舌地說道,老朽絕沒記錯,公子只是胳膊和右手為銅水燙傷過,老朽還為公子親手包紮,其他各處沒有燙傷。

張良見老匠人說完,轉身對著王陵監造尉王陵督造尉說道,今日監造尉與督造尉皆在現場,老者一口咬定子房只是胳膊與右手被燙傷過。子房也是百口莫辯,唯有當場脫衣展示,讓監造尉與督造尉親眼驗看,才能辨識老者言語真偽。

張良說完,轉頭看了一眼滿是擔心地玉手,那眼神像是有因禍得福之意。玉手見張良眼裡有光,似乎也知曉了張良的心意,淚已滿眶。張良麻利地解開腰帶,脫去上衣露出上身。

張良上身何止是胳膊與右手有燙傷痕跡,胸前胸後脖頸乃至臉頰都有燙傷痕跡。

王陵督造尉與王陵督造尉一看張良上身到處都有燙傷痕跡,也是一驚,都轉頭看向老匠人,看其如何解釋。

老匠人哪會想到張良上身滿是被燙傷的痕跡,一時語塞當場,可老匠人還是不死心,走上前去用手摩挲著張良手臂和右手,反覆驗看著,這些燙傷痕跡與自己記憶之中已是有差。

老匠人也是年老體邁,本就有些混沌,見張良胳膊與右手的燙傷與自己記憶中不符,一時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