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爭氣;早已經是痛心疾首多年了。所以;試探到我興許有雄心;他自然就願意效勞。”

“那位溫老?他可是已經六十有五了;好大的魄力”王容訝異地挑了挑眉;旋即又問道;“那西陘關旅帥段廣真呢?我聽說;兵曹參軍錢通回到直房大呼冤枉;說是當初肯定得了段廣真的簽字畫押。要知道;他們既然敢做這種事;想必就一定不會疏忽這個。能夠平白無故讓簽字畫押的回執變成空白;這應該不是夫君新官上任才數日就能夠想出的手段吧?難道又是那位溫老?”

“溫正義雖說確實是讓我意外的第一個收穫;但畢竟老了;段廣真卻是我此行另一收穫。別人都以為他不過區區一無憑無恃的武將;卻是小看他了”

想到那時候自己聽到段廣真自陳;曾經在給代州都督府倉曹參軍的回執簽押上動了手腳;加上在代州都督府擔任書吏的一個友人配合;從而使得字跡消失;別說是他;就連溫正義也為之大為詫異;杜士儀不禁笑了起來。但緊跟著;他翹起的嘴角便恢復了原位。

“這只是冰山一角;但我相信;只是揭開這少許;應該就會有人坐不住;只要等著別人接下來的反應;就可以出下一招。幼娘;你先看好二十六郎;餘下的不用分心;別人肯定也在盯著你。我初到代州;敲山震虎;比逼人狗急跳牆更重要。”

“我聽你的。”王容微微頷首;但緊跟著就問道;“只不過;你實話告訴我;劉墨起頭就沒跟我們進代州;他人呢?”

“跟著我進城的人;一定會有人死死盯著。這次兵曹參軍錢通不是把事情推去了北都軍器監嗎?須知太原尹李公身上兼的不僅僅是河東節度使;還有北都軍器監一職。想來我只消對外宣稱已經派人去請示李公;李公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絕不會坐視別人給他潑髒水;有些人就未必把持得住了”

儘管西陘關糧秣軍械短少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但接下來的數日之內;杜士儀彷彿完全忘卻了此事一般絕口不提。可他越是不說;下頭的屬官和吏員越發心裡沒底;尤其奉命清查的戶曹參軍裴海雲更是叫苦不迭。不說這涉及到的種種卷宗舊案是何等繁瑣;就是這其中露出的蛛絲馬跡;也讓他暗自凜然。這一天晌午;當兩眼滿布血絲的他合上最後一卷舊檔;揉著手腕站起身的時候;突見一個自己平日信賴的心腹書吏快步進來。

“裴戶曹。城北裴七郎求見使君;這會兒已經去書齋了。”

裴氏三支五房;東眷裴、中眷裴、西眷裴、洗馬裴、南來吳裴;這中間的分別;多數是和後期遷徙的地域有關;論根源全都出自河東聞喜。而這其中;相比其他各支;中眷裴這一支大多在河東一帶為官;甚至將這一支的堂號都定為河東堂;而宗堂就在絳州聞喜。除了在絳州、太原府、潞州等地極力鋪開之外;背靠雁門山;不像朔州雲州蔚州這樣不得不直面突厥和奚人威脅的代州;自然也是裴氏觸角深入的地方。

正如裴海雲對崔護說的;他所屬正是裴氏中眷裴這一支;他是裴光庭的族子;和中眷裴在代州的那些子弟不但是同源同姓;還是同宗同族;所以對於這些裴氏子弟自然少不得要照拂幾分。剛剛書吏提到的裴七郎;本名為裴遠山;已經五十六歲即將花甲的年紀;正是河東堂負責代州裴氏的人;明經入仕之後也曾經當過三五任官;但政績平平;身體也禁不起在各地任上顛簸奔波;後來徙居代州;把中眷裴氏一族在代州的產業經營得有聲有色;據說族老對其人頗有好評;論輩分則是他的族叔。

“戶曹可要一起去見使君?”

“不用了。”裴海雲搖搖頭迸出了這三個字後;又對那書吏警告道;“既是七叔來見使君;和我無於;你休要到外頭瞎嚷嚷。”

中眷裴氏七郎裴遠山;乍一看去;是一個身形瘦削;眉眼含笑的溫潤老者。然而;杜士儀在官場廝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