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沐千羽一早起來,經過一番喬裝之後,衝著屋外喚了一聲風雷。

風雷飄然入內,乍一看到屋內身披寬大墨色斗篷,臉上爬滿褶皺的乾瘦老者時有些愣怔,他瞪大了雙眼仔仔細細打量了大半天,才結結巴巴地試著喚了一聲,“沐、沐姑娘?”

“嗯。”沐千羽淡淡地應了一聲,戲謔地笑道:“怎麼,我不過換了一身裝扮,你就不認得我了?”

風雷無語,暗自腹誹:天啊,你這何止是換了一身裝扮,從昨個兒到今早,你女扮男裝也就罷了,還從一個紈絝子弟秒變一個端方公子,這個不提也罷,可你今早咋又突然整成這副鬼樣子?呵呵,我能猜的到是你,那也得虧我一直緊跟著你,確定這房間除了你不可能有別人進出,不然,就你這樣,莫說是我,就是我家尊上來了也未必能夠認出你來。哎呦,這什麼易容術?也忒逆天了吧!

“喂,你想什麼呢?”沐千羽連喚兩聲風雷,卻見他兀自走神,根本沒有聽見她的呼喚,遂提高了一點嗓音。

“啊?沒、沒什麼!”風雷驚覺,訕訕地道:“沐姑娘有事儘管吩咐。”

沐千羽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見他不欲多言,也懶得猜他的心思,直接問道:“我想請你這兩日權充一下我的隨身侍衛,可否?”

“沐姑娘言重了,您有事,屬下但憑差遣,可擔不得您一個請字。”風雷恭敬地回道。

沐千羽聞言微微挑眉,她心中一直猜想,讓風雷這般強者給自己這個小弱雞當暗衛,只怕他心中必是不願的,只是礙於夜司寒的威勢他不敢不從,但他打心底怕是對自己也沒多少敬意,未必會服從自己的命令。所以她才會一直無視風雷的存在,對他始終秉持著儘量少打交道少招麻煩的態度。

可今日沐千羽看他這態度對自己還蠻恭敬的,對自己的命令也沒有任何異議和排斥。這讓她不由地感慨夜老妖還真是御下有方,同時,也讓她對風雷高看了一眼。

“嗯,好!”沐千羽微微頷首應了一聲好,又叮囑道:“你跟著我,不必多言,一切聽我命令列事。嗯,還有,將你的修為壓制一些釋放出來,不必太高,靈尊級別即可,但最好能再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壓迫感,營造出一種神秘莫測令人忌憚的氣息,你可能做到。”

“能,屬下遵命!”風雷恭敬應聲。

“好,那我們出發!”沐千羽點點頭,將斗篷上的帽子往頭上一扣,寬大的帽沿垂落在她的前額上,將她那張乾瘦蒼老的容顏遮掩了一大半,立馬又為她平添了幾分神秘詭異的色彩。

……

凌雲閣——帝國拍賣行所屬的拍賣場 。貴賓室內,沐千羽姿態慵懶地斜倚在寬大的太師椅內,單手支額,垂首閉目養神。風雷一臉冷肅,面無表情地挺立在她的身後。

“騰騰騰”,隨著一串平穩有力的腳步聲,門簾輕挑,一名身著藏藍色錦袍的中年男子跨步進來,他眸光犀利地掃視了一眼屋內的兩個人,不著痕跡地眯了眯眼。

“在下帝國拍賣行的行長李周,不知尊駕執意要見本行長有何貴幹?”李周禮數週全地衝著沐千羽拱手一禮,但其語氣之中卻沒有一絲恭敬之意,甚至還隱含著一絲被人叨擾的不悅。

沐千羽聞言,懶懶地掀了掀自己的眼皮,將一副高高在上,目無下塵的傲慢之姿發揮得淋漓盡致。她淡漠地掃了一眼李周,並未搭話,而是一揮手取出幾個瓷瓶,然後手指在桌上輕釦兩聲,便又單手支額緩緩地合上了眼皮。

李周很是不悅,想他堂堂帝國拍賣行的行長,誰人見了他不得恭稱他一聲李行長,對他畢恭畢敬的。可眼前此人居然如此傲慢無禮,對他連聲招呼都不打,簡直不可理喻。

李周心生怒意,只是在看到沐千羽身後的風雷時,他瞳孔微縮,一眼掃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