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力開始衰弱。

出了京畿地界,朝廷法令的效力就會降低。

連收取過路費的官吏,也是一茬接一茬。

一輛從京城駛出的馬車,正飽經此苦惱。

駕馬車的是一位年輕少年,唇紅齒白,身形單薄,牽著駕馬韁繩的手細細嫩嫩,一看就不是經常走關過路的角色。

設卡攔路的皂吏吃準了他這一點,一開口便是吃大戶。

他已經被攔了數次,身上銀子所剩無幾,前路遙遙還不知道要走多久,此時聽到又要二兩的過路費。

少年額頭上不由得青筋突起,欲怒不敢怒。

“通關費是郡裡府衙設的名目,不關俺們的事,不給不能過啊。”

皂吏熟稔的板起一副不耐煩面孔。

駕車少年聽見這話,果然一急。

“我給,我給。”

說著就去掏腰間早已乾癟的錢袋。

車廂前的簾子被微微撐開,一張極為秀氣的瓜子小臉從後邊悄悄探出,投去打量的視線。

是一個精緻漂亮的小娘。

聽到又要收取一次過關費,小娘明亮青澀的小臉浮出一絲憤怒,鼓囊囊的胸脯氣的發抖。

等駕車的少年再次交完‘過關費’得以透過,她才勉強壓下怒意,將白嫩的脖頸和臉頰伸回車廂。

馬車噠噠噠又開始跑。

滿頭汗珠的駕車少男在前面咒罵那些貪如猛虎的蒼蠅小吏。

什麼如果放在京城,定要叫他們統統好看之類的。

但從沒出過京畿地界的少年卻也只敢小聲發發牢騷,連回頭再看一眼的膽氣也沒興起。

他身世不凡,如今卻是瞞著家裡人,偷帶車廂裡的少女,學著話本中的橋段私奔。

車廂裡少女的身份更加非同凡響,如今偷跑出了京城,如果被捉回去不僅他要倒大黴,連同他的父親他背後的家族,統統都要遭殃。

所以一路上,駕車少年只能忍著不痛快,給了一次又一次的‘過關費’。

他憤怒抽著馬鞭,想讓駕車的馬跑的快點,好儘快走出京城,離那些重教禮法遠些,與約定海誓山盟的小娘無憂無慮過上一生。

馬車足足跑了半天,跑進一座野地樹林中。

天色稍暗,駕車的少年勒住馬韁,看準一旁有座破廟。

他先從車架上跳下,緊接著掀開簾子,便忙伸手去接車廂裡的人兒下車。

車簾掀開,一張俏麗嬌小瓜子臉從中探出。

小娘子一身淡雅的天青色束腰襦裙,面板白淨,眼睛水靈。

約莫只有十五、六歲,稚嫩之氣未脫。

樣貌出眾,裸露在外的一小截皓腕白皙乾淨,無一絲瑕疵,和充滿朝氣的小臉與圓潤的胸脯另類的相襯。

彷彿還未從與心上人私奔的惶惶又竊喜的情緒中擺脫,小娘一張瓜子小臉佈滿紅雲。

被牽著手走進路邊荒廢的那間野廟。

兩人打算暫留一晚,第二日接著趕路,雖是私奔,但美好的生活似乎就在眼前。

兩個初出京畿的貴家子笨拙的生起火,好不容易將食物弄熟,忽然,那本來已被他關好的廟門,哐噹一聲被人從外踢開。

連串的人影魚貫而入,發出的腳步聲雜亂而粗暴。

都是穿著夜行服、輕底靴,腰佩刀鞘的黑衣人。

剛從京城地界跑出的少年和小娘,頓時如驚弓之鳥般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