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直口快的壯皇子說到一半頓住,沒繼續說。

瘦弱皇子趙雨岸則趁機道:“來都來了,不如隨我一起見見幾位兄弟。”

“有一些還與你沾親帶故嘞。”

“似乎跟你姑祖母那邊有點關係。”

趙雨鐮瞟了眼十分會見縫插針的弟弟,面帶不悅道:“皇兄在說話,你插什麼嘴。”

“先來後到的順序不懂?枉你自詡是個讀書人。”

趙雨岸呵呵一笑,話音不軟不硬:“大皇兄自己不說話還不許別人說話了?”

“你平日也還屢屢在父皇面前自認孝慈呢,怎麼也不知禮讓弟弟?”

趙雨鐮一噎,有點惱怒,“你……”

林淵趕忙站出來,“莫要爭執,莫要爭執,此地是天禮寺,還是不要讓皇祖看了笑話。”

“不然,陛下怕是不會高興。”

皇長子和皇次子同時頓住了動作,臉色變化一下。

果然沒有再爭。

一招止爭後,兩人稍稍安靜下來。

這時,原本站的稍遠的燕陰侯秦中已,走入林淵視線,他裝模作樣的也穿著侯爵正式蟒袍。

按理說這次召見沒他的事,就算湊了進來,他本身就是天禮寺弟子,不進去在這兒左右逢源,一副模樣讓林淵感到滑稽。

丞相之子似乎並不覺得,與其他皇子一齊走到了三人圍成的小圈前,笑容滿面:

“三位在聊什麼?有說有笑的。”

“待會兒覲見完皇祖後,不如一同去瓊玉樓聚上一聚,表叔我來安排。”

嘴上問著三人,秦中已的目光只望向了二趙。

試圖孤立林淵。

然而,一副武人模樣的趙雨鐮本就對這名義上的表叔絲毫不感冒,何況此趟還是因為他母親,看也不看秦中已,一個字不回。

秦中已眼角微微縮了縮,眸中目光稍稍沉下,有一絲難堪。

這時,趙雨鐮開口,稍微解圍。

話語卻是道:

“我們幾位兄弟王爺間聊點讀書寫字的私事,秦侯爺讀書少,不用摻和。”

“……”

燕陰侯沒感到安慰,反倒心管一痛,眼底深處跳了跳陰冷。

王爺……

好一個兄弟王爺間。

你們都是王爺,他倒成外人了。

他自幼進入天禮寺修行,不可避免當然少讀了些書,但又不是不識字,何況他這種身份哪裡用怎麼讀書。

趙雨鐮感覺也被暗戳戳罵了,看了趙雨岸一眼。

考慮到前半句的‘我們兄弟王爺’,以及主要是對這位表叔說的,默默忍了。

林淵聽完,也感覺有點異樣,他好像也沒讀太多書來著,這句話到底是暗罵秦中已呢,還是趙雨岸吹捧他自己個?

其他幾個沒有爵位的皇子,臉色有點欲言又止,看了看自己二哥。

趙雨岸微抬起下巴,目光俯低,雙手揹負在蟒袍後腰上,好似一隻被胡亂闖入的雜毛鳥擾亂心情的不悅麒麟。

林淵發覺,這也是一個挺驕傲的人。

兩位具備競爭皇位潛力的皇子都不喜歡秦家,這倒是讓他很意外。

心情也不錯。

這時,皇三子忽然皺了皺眉毛有些不樂意的道:“不去就不去,兩位兄長何必這樣駁斥表叔的面子?”

“怎麼說,他也是咱們的……”

皇長子趙雨鐮不待老三說完,一步站出,高壯的身軀加上居高臨下的目光,嚇的他不由後退幾步。

“老五、老六,過來!誰叫你們胡亂竄的?”

被點到名的幾人身體一縮,不自覺的走出,站到了皇長子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