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的爵位已傳了四代,眼看著第五代即將交接。

韓渠作為嫡長子,是名正言順的繼承者。

老衛國公的兒子們不說個個不服氣,卻是至少對這個大哥頗有微詞。

國公爵位是初祖征戰沙場而來,以軍功穩定,大哥韓渠卻是一個標準的文人,如何帶領家族繼續榮光?

以前的先帝因為念及功勞,恩准襲爵不降等,但卻從沒下過明旨,說下一代一定不降等。

以後沒了軍功,不上沙場,哪有功勞讓陛下感念?

眼瞅著老衛國公將去,偌大的府裡已經隱生不滿,韓渠也無能為力。

他是長子,只要還活著,就沒可能跳過他讓弟弟襲爵。

就算他有自盡的勇氣,將爵位強行讓給弟弟,但這種事什麼時候能輪到自家做主?

國公府已經幾百年,一代人跟皇家的關係不如一代人。

說不定聖上心中也存著那麼一絲去爵留府的想法,樂得下下代時,理所當然將爵位削去一等,省些錢糧。

這不是沒有先例,開國時期足足有六座國公府,現在卻只剩三座還保留國公名頭,其餘的因為沒有功勞,早隱沒於京師這座深潭。

府邸陷入無解難題,兄弟間的關係大不如從前融洽之時,忽有轉機到來。

一道赴京訊息傳來,為衛國公府帶來一束振奮的曙光。

連久陷病床的老國公也出奇的恢復清明,連讓去請。

魏王世子入京了!

勳貴之首,整座西皇城最高的那家府邸,即將迎來它的又一代主人。

魏王府與其他勳貴府邸最大的不同,就是擁有實打實的封地,名正言順掌握軍隊。

與皇室的關係更是飽歷風雨一如當年親密。

勳貴內部有這樣一樁苦笑,哪怕把其他所有府邸捆起來一塊放秤上與魏王府比一比,重心恐怕也會瞬間落向後者。

不過,這也是好事,有魏王府在前分擔其餘陣營的焦點,他們也得安享太平。

衛國公府經歷一段時日的激烈討論,好不容易做出妥協,長房得與魏王府聯姻,此是挽救國公府傾頹之勢的唯一法子。

……

萬事俱備,只等大事到來,韓渠便收穫一個相當之不錯的女婿。

上天卻好似存心捉弄他,突然抖落出年輕時做過的一次蠢事決定。

指腹為婚。

倒了臺的耿家死皮賴皮提起這樁雙方原本都已默契取消之事,以求東山再起。

韓渠快要氣炸,然大事在前,卻只得暫時隱忍。

給予了千兩銀子,以為將那舊日的同窗打發走,沒想到突然收到下人的訊息,耿桓那庶子居然敢在府門前大呼小叫,還被一個疑似魏王府的人拖走了。

韓渠當即背生冷汗,心頭顫跳。

先被病榻上氣的爬起的老父親一通臭罵,言說要是因為他的摳門攪黃了這樁大事,先打斷他的腿,後再趕出家門。

韓渠後悔極了,趕忙帶上女兒,緊趕慢趕前往準女婿家,至於什麼禮儀,也再顧不得了。

正要跨進那巍峨王府,結果正好看到角門外出來的耿桓。

韓渠心裡一陣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攪局的庶子痛打一百大板。

怕不是得知韓府聯姻物件後,突然坐地起價。

被強拉來的韓寧,默默看了看一臉大汗淋漓走出的耿桓,湧過一絲複雜皺眉。

憐憫、悲哀,或還有一絲惋惜。

父親韓渠年輕時喜好風雅,尤為喜歡與文人來往,那時耿家還沒發跡,也就沒有生疏,時常登門來,有時還帶著耿桓。

自家是武勳門第,沒有那麼多嚴苛重禮。

因此他們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