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相公求助,說清了來龍去脈。

那?位相公也是古道?熱腸,當即仗義出手,騙子不但?賠了他銀子,蕈子也放過了他。

徐度香用?得來的銀子,終於又能把畫箱置備起來,可沒過幾天走後,蕈子又抓住了他,要把徐度香趕出京城去,永遠不准他在季梁城出現。

這次沒有義從天降,徐度香沒奈何,被提著去了碼頭。

但?他也有自己的犟脾氣,這些年走南闖北,膽色還是有的,別?人要趕他,他撐著一口氣,偏要留下,非得在季梁城出人頭地不可。

況且現在又有了畫箱,徐度香進畫院之心不減,理想和心上人都在這,他不想離開京城。

這裡?還有他惦念的人,就算沒有緣分,能在一座城裡?守著她也是好?的。

看?著船離了岸,蕈子拍拍手,終於算是演完了這出戏,他還要去和二娘子稟告。

過了觀音院橋,他說道?:“你們回去把場子看?好?了,我先去回話?。”

那?群嘍囉也不知道?老?大的上頭是誰,更?不敢問,勾肩搭背地走了。

徐度香看?到岸邊的人已經離開,想跳進水裡?游回岸邊,又怕鬧出來的動靜把人引回來,一時逡巡。

猶豫間,一條遊船徐行?經過,船距不過一臂。

二層坐著個氣質出塵、溫潤俊秀的白衣秀士,徐度香定睛一看?,高揚起手招呼道?:“崔兄!崔兄!”

聽得長喚,崔珌看?了過來,收起手中摺扇作揖:“徐賢弟!”

在杭州時,徐度香仰慕他的才華,崔珌敬慕徐度香的畫技,二人也算知交好?友,崔珌忽逢故人,又快治好?了腿傷,心甚快慰,讓親隨福望將徐度香請到自己的船上來。

徐度香登船,遠遠就見崔珌坐著輪椅,快步走了過來:“崔兄,你這腿……是怎麼了?”

崔珌擺手:“無事,已經快好?了,倒是徐兄你怎麼在這兒?”

“我……我遊歷至此。”

“來了季梁也不同我說一聲,差點就同你錯過了。”

徐度香嘆了一口氣:“當年杭州匪患,你我失散,崔家不知搬到了何處,崔兄也未給小弟留個音信……”

當年崔家離開杭州匆忙,徐度香又湊巧在外地,二人便斷了音信,徐度香記掛崔嫵,這才踏上游歷四?方,尋找崔家的路上。

崔珌賠禮:“怪愚兄走得匆忙,來不及知會你,賢弟這是要往哪兒去?”

“我……唉,真是一言難盡……”徐度香將季梁之行?所遇一一道?來,當真是命途多舛。

他的畫箱倒是重新置辦了,只是這些年畫的畫全都沒了,最重要的是嫵兒的畫像也沒能救回來,現今他連個唯一的念想都沒有了。

“我本不想離開,無奈惹了人禍,被人趕出來了。”

“沒想到季梁城地痞猖獗到如此地步,賢弟若是不嫌棄,可以到我家中落腳。”

“罷了,我怎麼將麻煩帶給崔兄,只是這陣子不見嫵兒……不,不是,我是說崔二娘子,不知道?她怎樣?了,進來可好??”

徐度香一時恍神,趕緊改口。

“你喚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