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梨留下的。

官人劉選也嚇了一大跳,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喊下人趕緊進來收拾,又派人徹查裡外。

可惜一無所獲。

丁婆子有十根手指,就生生擺了十日,一日比一日腐臭潰爛,衝擊著她的三魂七魄。

崔信娘被折磨多日,精神越發不濟。

她想不明白這件事,也尋不到線索,好像那些手指是平白出現的,就跟撞鬼一樣。

揪不到人,崔信娘也不敢把事情往外傳。

聽著女兒哭訴,她眼底疲憊更深:“阿孃如何知道崔嫵會嫁進謝家呢。”

謝宥不但是宰輔之子,更是自出生起就和皇帝攀上了關係的心腹近臣,崔信娘甚至不覺得崔雁能嫁入謝家。

可偏偏就是崔嫵捷足先登了。

崔雁仰頭哭得氣斷:“明明是我先喜歡的,就晚了一點,就這麼一點……”

她大爹爹是太師,論出身,論修養,都勝過二房的崔嫵十分,他們二房是幾年前才從杭州府回了季梁京都,根本未散去一身土氣,憑什麼讓謝家看上?

可她還沒反應過來,謝宥突然就成了她的妹夫,要娶二房那個什麼也不是崔嫵!

她永遠記得謝家提親那日,庭中堆滿了聘禮,滿目如火的紅色,崔嫵站在崔珌身後,看向她時那個挑釁的眼神。

崔雁揪著崔信孃的袖子,唇都要咬破了:“阿孃!崔嫵就是討厭我,她是故意嫁給謝宥的!”

“她能嫁那是她的本事,不過謝家能讓她踏進門,咱們從前還是太保守了。”

早知道謝家不忌諱低娶,她就將女兒先一步推上去了。

“現在也還來得及,”崔雁眼下還掛著淚,神色卻有幾分得意,“崔嫵在謝家很快就沒法立足了。”

“嗯?”

崔雁立刻將王氏偷人,崔嫵要上堂作證的事說了出來。

崔信娘不是傻子:“崔嫵巴著謝宥才是要緊事,她怎麼會想不開去偷人呢,這事不好取信。”

“阿孃你忘了,她不是生不出來嗎,謝家大夫人把通房都撥到她園子裡去了,她會不會是著急……”

崔信娘心念一動,是啊,崔嫵若是生不出來,鋌而走險想去借種呢?

畢竟從崔嫵成親那日起,崔信娘就動了手腳。

崔信娘年輕時是家中獨女,連夫婿都是入贅,對她事事聽從,是以性子比別的女子多幾分剛強,養出的女兒也一樣心高氣傲。

當初雁兒非要嫁謝宥,甚至揚言要投湖,崔信娘當然只能幫她辦。

可勸謝家換親顯然晚了,只能走填房這一條路子,那崔嫵就必須得死。

不過這才一年,崔嫵會這麼急迫嗎?

崔信娘道:“這件事不管是真是假,你都當是假的,咱們不但不能落井下石,還得幫著崔嫵。”

“為什麼!”崔雁揚起的眉毛把眼睛吊起。

“她到底姓崔,不管怎麼樣,都絕不能因為偷人這種醜事被謝家休棄,到時候牽連你的名聲,那填房的人選定然不會再從崔家考慮。”

聞言,崔雁只能負氣答應。

可她還是不甘心:“阿孃,那個崔嫵就是故意的,我們跟她有什麼冤仇,她故意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