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自己,這是自己的錯覺,但錯覺抵不過直覺。

“瘟疫是傳染之症,只要那些人在城中帶著那股混合的毒氣到處走動,便能讓聞到之人都受牽連,這樣一個傳染一個,整個江都城不就都受傳染了。”阮尋淡淡的回道,眸子裡的冰冷更讓楚郢確定了阮尋向自己表達的意思。

“所謂是藥三分毒,那麼多藥材一起發黴發臭,揮發出的氣體本就駭人,怪不得要用五毒的煙霧,這是以毒攻毒啊。”那府尹這才反應過來,一臉驚詫。

一般的黴臭氣怎麼會產生這樣的反應,除非是那些發黴的東西本身就有毒,而且,誰能保證那些藥材全是藥材,萬一裡頭也有毒物呢。

“楚公子,您真是聰明啊,下官得替江都百姓謝謝您找到了原因啊。”那府尹說著就要下拜,楚郢忙扶著他,讓他不要多禮,“我那時只是感覺到府衙中有一股不同尋常的臭氣,以為是疫症之人體內散發出來的,所以才想用那個法子剋制,沒想到事情竟會是這樣。”

楚郢也有些驚歎,不知阮尋是怎樣得知的。

烈火熊熊而起,城中百姓知道自己是被這些東西害成這樣,個個唾罵不止,罵著罵著,人群中不知誰起了頭,緊接著所有人都說這是老天為了懲罰皇上而降下的災難,不然,為什麼皇上下令發放的物資會遭遇狂風暴雨以致藥材皆毀,而丞相大人放下的藥材卻毫髮無損。

這樣的言論在人群中突然沸騰起來,比城外那團紅黑色的火焰還要濃烈。

阮尋聽了,突然轉過頭看著蒼鷹,蒼鷹對上他的目光,略低了下頭。

阮尋嘴角挑起一抹極冷極狠的笑,怪不得玉龍煌會幫他,原來不是怕自己死在江都城了,是有了另外的打算,這打算真是成功,不僅激起了民吅怨,更暗示他們,這是老天的旨意,自己不適合做皇帝。

楚郢聽到這樣的言論,看見阮尋嘴角挑起的笑,心口撕裂,立馬轉身要去公開阮尋的身份,卻被阮尋抓吅住推到一旁,“沒人會信你說的,因為我不會承認,所以,別費那個心。”

這樣淡漠的語氣,這樣淡漠的神情,突然讓楚郢有些無所適從。

楚郢擰起自己兩道劍眉,伸手反握住阮尋纖細的右手腕,繼而將人推至牆壁,舉著他的手腕貼在了牆壁上,“為什麼?”

阮尋一笑,“我可不敢跟丞相大人作對。”

楚郢放開了阮尋的手,神情凝重怔愣。

阮尋掙脫楚郢的桎梏,往前而去,眼角卻溢位了一滴清涼的淚。

他本是不想讓楚郢知道楚人同的所作所為,也不想讓楚郢置身於這場自己和玉龍煌策劃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棋局中。

可是,他害怕楚郢想起以後,會萬分仇恨自己,他想讓楚郢知道這些事的來龍去脈,想讓楚郢得知真相後,到時候對自己的恨能少一些,他什麼都不怕,只怕楚郢會恨他。

今夜,是二人來到江都這十來天的日子裡最安穩的夜晚,病因找出,五毒水每人都飲了些,雖還不能解毒,但到底是抑制了些,許多人的精神都好了許多,這讓阮尋很是欣慰。

可這二人日日期盼著的安穩之夜,卻各自獨坐空房。

楚郢一直想不通爹到底為什麼,也一直想不通,自己時常從夢中醒過來的心痛之感是為什麼,更是想不通自己為什麼總是記不得那迷迷濛濛的夢中之景。

對窗而坐,阮尋也在想,自己做的一切,到底是為什麼,若玉龍煌是為了報仇,那自己是為什麼,難道真的是因為那從未在意過自己的父皇臨終前對自己的囑託嗎?

正想著,阮尋卻見一個官差端著托盤從楚郢屋子的方向走過來,霎時,一種十分不好的感覺便猛地躥進阮尋心裡。

“你這是送東西給楚公子?”

那官差被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