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琴絃,故而修補起來尤為不易。秦悅挑了又挑,仍舊屬意寒冰絲充作琴絃,可惜始終沒有高階的寒冰絲能入她的眼。

“修行日久,眼光果真愈發挑剔了。”秦悅歪坐在撲買場的椅子上,默默地感慨道。

這場撲買的壓軸之物正是一套寒冰絲,總共七根,皆是上品。雖說品階不堪與掠影琴相配,但也差不了多少了。秦悅尋思著去哪兒找一處靈脈,借靈脈之力滋養寒冰絲,把它養成元品。

這法子還是從啟涵那兒聽來的,他培育元品五行水正是此法。

秦悅神思一動,又想起了啟涵坦然而堅定地跟她說:“前輩也不必為我憂慮,再如何……我也順順當當地修至元嬰期了。”

她聽來慚愧得很。她哪裡是憂慮啟涵?她只是想給華殊尋不痛快罷了。華殊其人最是看中名聲,她只消給他安一個“拋棄妻子”的名頭,就足夠他聲名俱毀了。雖說沒給華殊帶來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也勉強可以消解她受困兩度之恨。

只是……不太想利用啟涵罷了。

撲買已進入了尾聲,秦悅等待許久的寒冰絲終於呈了上來。她打起精神,抬眸朝那兒看去。

寒冰絲被安放在了一個匣子裡,主持撲買的人很是自得地介紹著它的來處:“這些寒冰絲都自極北之地尋得,皆為萬年一遇的上品品質。總共七根,剛好能做一把良琴。各位道友,錯過這次,興許就再也遇不上了。”

眾人驚歎的聲音傳來,場面頓時嘈雜了許多。

主持者得意一笑,繼續說道:“這一件無底價競買,諸位道友,請——”

他話音剛落,就有不少人開始了爭先恐後的喊價。秦悅興致缺缺地聽著,心想:“反正我不缺靈石,等他們爭完了我再加價便是。”

她自己原本就攢下了不少靈石,再加上從靈均那兒“搶”來的,絕對可以縱橫撲買場無敵手。

喊價聲持續了半刻鐘有餘,最後只剩下寥寥數人在競相加價。七根寒冰絲的價格已經飆升至了九萬六千個靈石,秦悅暗自點評:“南域之人,還真是財大氣粗。”

這時又一人舉起了玉牌,一道傲然的女聲隨之響起:“十萬靈石。”

這個整數大抵也是許多人心目中的底線。因而四圍靜寂,沒有人再應女修的加價。

主持者看上去很滿意:“那這一盒寒冰絲就……”

秦悅坐直了身子,打斷了他的話:“十二萬。”

那女修許是沒想到還有人會同她爭價,還一加就是兩萬個靈石,一時情急,喊了一句:“你——”

撲買場內辨不清彼此容貌,女修只是朝秦悅這兒看了過來,並不能確定哪個是同她爭價的人。

秦悅卻感覺到女修的神識正在她面前掃來掃去,很是冒犯無禮。冷冷一笑:“這位道友,你若無異議,這些寒冰絲就歸我了。”

女修自知“異議”二字是要有靈石支撐的。似乎下了狠心,她道:“十三萬。”

主持者的臉頓時笑成了一朵花。

秦悅平靜道:“十四萬。”

“十五萬。”

秦悅懶得再爭下去,乾脆再湊了個整:“二十萬。”

女修拍案而起,指著秦悅所在的方向喝道:“放肆!你可知我是誰?”

“這位道友,”秦悅心平氣和地應道,“你是何人,與我取得寒冰絲,有什麼干係嗎?”

女修像是冷哼了一聲,朝主持者招了招手。後者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女修附耳說了幾句話,主持者神色微變,一臉驚疑不定地看著女修。

那女修得意洋洋地問道:“不知這盒寒冰絲如今該歸於誰呢?”

主持者面露難色,朝秦悅那兒拱了拱手:“道友,真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