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僅僅澆了十分之一,不落花就搖曳起來,“足夠了足夠了……”

秦悅收住幹坤葫蘆,“這就足夠了?你不用替我節省,我還有好多靈泉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不落花連忙解釋,“你們人修,不能一次吃太多丹藥,不然補的太多,過猶不及。同理,我們靈植也不能一次灌溉太多靈泉,來不及把靈泉化為靈氣,反倒浪費……”

秦悅點了點頭,從善如流地把幹坤葫蘆收了起來,“那我以後每日都來給你澆灌靈泉,你看可好?”

不落花興高采烈地搖擺起來,看上去花枝招展,“好啊好啊!”

於是秦悅過上了十分閒適的日子,每日安寢,醒來便澆澆花,摘摘果,偶爾打坐冥想,時常陪著翡翠玩鬧,興致來了也會煉製幾爐丹藥,送給執事殿,讓他們作為獎賞,贈予修行勤勉、道心堅定的弟子。

如此閒逸地過了好幾個月。一日,翡翠突然鄭重其事地來找她,嚴肅道:“近來我的法力又精深了不少。”

秦悅正在翻看關於滄鏡的典籍,她背對著翡翠,聞言輕輕頷首,“好事啊,走,我們去吃點東西慶祝一下。”

轉過身來才看見了翡翠嚴肅認真的臉色,不由問道:“怎麼這般鄭重其事?”

“我想幫你算一算命數。”翡翠緩緩道。

秦悅緊張起來:“使用這等窺知天道的秘法,是不是會折損壽元?”

當年的塵年便是如此。

“倒也不盡然。”翡翠解釋道,“你常年把我帶在身邊,又替我擋了不少天劫,關護之義,救命之恩,等閒無以為報。我若能推演一番你的命數,再將往後種種兇險告知於你,反倒順應了天道,也成全了這份因果。”

秦悅細細追問:“那此舉於你的壽元可有折損?”

翡翠篤定道:“既是順應天道之舉,自不會折損壽元。”

“那你緣何擺出這副謹慎鄭重的模樣?我還當這等窺知命數的手段極為兇險,動輒傷及性命。”

翡翠露出了幾分羞慚之色:“我法力雖有進益,但法術卻不精通。幸而卜算吉凶,本是沉雪獸族的本能……我是唯恐自己算不出什麼究竟,才那般嚴肅的,其實,我那是緊張……”

秦悅不禁莞爾,大大方方地面朝翡翠坐下,“那行,你且卜算吧。”

翡翠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攤開白嫩嫩的手掌,道:“我要一滴精血。”

秦悅從容地逼出了一滴精血。

鮮紅的血液滴落在翡翠的手心,她用另一隻手掐決,血珠很快便消失不見了,彷彿蒸發在了空氣中。

翡翠閉上了眼睛,一言不發。

秦悅也不催她,看著她一會兒蹙眉,一會兒又將眉頭舒展開來,心中暗笑:“莫非當真法術不精,苦算而無果?”

片刻之後,翡翠睜開眼睛,笑嘻嘻道:“我覺得你往後修行定會一帆風順,鮮有險阻。”

秦悅點了點頭,“這個你不說我也知道。我如今已是仙渡期,只要我不做那等驚天動地的惡事,惹世人群起而攻之,我自不會再遇什麼險境。”

翡翠把食指搭在唇邊,意味深長地搖了搖腦袋,“話也不能說滿,人為的險境,你自是可以安然避過,若是天地幹坤造就的險阻,想躲就沒那麼容易了。”

這話裡話外倒有幾分警示的意思。秦悅神色慎重了許多:“此話怎講?”

翡翠語焉不詳地說了一句:“你只消一直記著,你是墨寧便可。”

秦悅不知話中深意,本想細問,但又唯恐翡翠洩露天機遭受天譴,只好作罷,僅將這句話牢牢記在心中。

“我還有一個發現。”翡翠又道。

秦悅抬眸看它,示意她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