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竹大師說得不錯,當初在路上偶遇,我也不曾想到竟能就此將我病情治癒。後來爺爺請來的神醫起初還有些生氣,不過我給他看了那位先生開的‘藥’方之後,那神醫便不再做聲。而是直嘆自己遠遠不如對方,說對方乃是真正的杏林聖手,能遇到他是我的福分。”賀雯奕點頭道。

卻說此時的衛天望,原本藏匿在人群之中,已經打算暫且悄然離開此地了,畢竟自己的存在已然引起苦竹的注意,恐怕要另想他法才行。

不曾想。苦竹卻道:“真是難以置信,世上竟有如此神醫,還這般年輕。要知道,自從孟家消失之後,江湖上已經許久沒能出現過真正的神醫了。真是想見一見他啊!對了,聽聞賀小姐還擅長丹青之術,倒不如現在就去將他的畫像畫出來,老僧立刻便安排人去尋找!”

苦竹這一番話,同樣落到人群之中衛天望的耳中,這隻靠聽力,倒是不用擔心被苦竹發現。

衛天望立刻便改了主意,不錯,他打算故意讓賀雯奕找到自己!

苦竹自以為將語調控制得十分完美,但那細微的顫音卻依然被衛天望察覺到了,這老和尚言談間對自己這神醫身份的格外渴望。

這顯然不符合他身為寺廟住持的身份,即便有點好奇,也不該如此急切啊,其中必定有自己不曾想到的隱情。

這便成了自己可以利用的機會!

想通其中關節,衛天望便悄然離去,回到自己房中。

雖然決定‘露’面,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衛天望自然不能直接了當的主動走出去,最好的辦法卻是悄然等候在自己房中,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們便會主動找上‘門’來。

在衛天望離開大殿範圍之後,賀雯奕等人尋不到他了,但賀雯奕一手畫藝的確不錯,準備好筆墨之後,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她便畫出一幅畫來,正是衛天望那書生模樣,看起來惟妙惟肖,幾與真人無異。

那名最近當值負責收納書生的戒律院長老只一眼之下,便將他認了出來,“沒錯!就是他!大概前兩天他便住進寺裡了,當時這王書生還給了不少香火錢,整整十萬銀元,就連眼皮也不曾眨一下。”

苦竹皺眉道:“無行,你確定真是這人?當時他登記的名諱是什麼?什麼叫眼皮也不曾眨一下,你必定是又用了識相功吧?”

名為無行的戒律院長老臉一紅,“過往養成習慣了,所以也沒想那麼多,真是見笑了,回頭我將這十萬銀元都退給他吧。”

“識相功?是什麼?”賀雯奕問道。

“讓賀小姐見笑了,這識相功也沒什麼特別的‘門’道,不過是我們收納信徒時常用的一種手段,可以叫人說出自己心頭的真話而已。畢竟我們不想討價還價,但有些讀書人卻又學著不少市井氣,在繳納香火錢時還與我們談價錢,這實在有傷佛‘門’清淨,所以用這識相功能讓他們直接拿出之前便想好的最高價,也省得許多麻煩。”苦竹解釋道,倒是給寒山寺的齷齪事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偏生他還說得十分有理的樣子,賀家爺孫倆還真就信了。

不過,賀雯奕心頭卻有點別的想法,當日那王先生離開之時,行走如風,顯然是武林高手,這無行和尚只不過是戒律院一長老,連首座都稱不上,沒道理也比自家的先天武師還厲害,王先生不可能輕易被識相功蠱‘惑’,輕易拿出來十萬銀元。

難道說,他是故意隱瞞武功潛入寒山寺中,他還有別的目的?

賀雯奕心頭開始焦慮起來,該不會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壞了他的大事吧?

可如今事已至此,似乎沒得退路了。

此時那無行又說道:“當日他登記的名諱,正是王田,說自己乃是從廣南一代過來的遊歷書生,看起來倒也的確是個書生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