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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得輕描淡寫。辛辰驀地從他懷中掙脫,並不直起身,伸手播起他左腿運動褲的褲管。小腿上的縫合傷口,並不是規則的一長條,而是猙獰蜿蜓,中間有枝節伸出去,從膝蓋下一直延伸到接近足踝的位置。她的指尖遲疑一下。輕輕觸上去,凹凸不平的傷痕帶著溫熱的肌膚質感。有幾處面板顏色明顯較深,看得出是凍傷留下的痕跡。
“是開放式骨折嗎?”她知道這不是他說的脛骨和腓骨骨折那麼簡單。幾年的徒步和出行,她見識過各種憊外,還曾認真收集外傷處理資料,也確實派上過用場。
“有開放式傷口。不過你看,真的沒事。我春節過後就開始上班了。”他沒提起,在醫院裡秘書已經在他病床旁念檔案給他聽,他一出院就開始坐輪椅去公司工作。
卡車側翻時,路非的左腿被卡住。另一士兵腦震盪昏迷,司機傷得最輕,只額頭被玻璃割破,皮肉外翻,血流滿面。他把他們一一拖出駕駛室,翻出急救包進行緊急處理,割開後車廂打包的物資,拿出棉大衣蓋到他們身上。路非強忍著痛,替他揀出傷口上的碎玻璃屑,幫他包紮。
求救訊號很快被收到,只是限於路況,救援到來時已經是十八個小時後。他被送到醫院,檢查的結果是左脛骨中段開放性骨折、左脛骨平臺粉碎性骨折,左膝骨下段骨折、兩處開放式傷口、失血,再加上面積不算小的凍傷。在當過醫院清創、做支具固定,他一直焦灼地等待著訊息,等到終於聽到辛辰己經從小村,與他待在一個縣城內,才鬆了口氣。
他隨即被送往鄰省軍區醫院,動了手術,植入鋼釘固定。母親趕到醫院探護,質問他怎麼會出現在遠離他工作的省份並受傷那邊,他坦白講:“我女朋友被困在那邊,我想去接她出來。”
母親惱怒地看著他,“你父親這會兒忙得焦頭爛額,沒空來教訓你。可你是快三十歲的人了,還需要我說你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嗎?”
“所有應該做的事我都做了,所有不應該做的事我都盡力避免,可是,那好像只讓我活得正確,並不能讓我快樂。”
“這叫什麼話?”
他只笑著拉住母親的手,“媽,我以前讓你操心過嗎?”
“那倒是沒有。只是開明的侄女出現後,你變了,不然不會幹出取消婚約那種事,更不要說這次差點兒送命。”
“沒那麼嚴重。而且上次我就跟您說了,我做的那些事,跟小辰沒有關係。她現在獨立生活能力很強,把自己照顧得很好,要知道我去找她,說不定反而會嫌煩。”
“她都沒來看你,你說你這是為了什麼?”母親到底是心疼他的,看著他的腿,眼中有了淚光。
“不用讓她知道。”他當然拒絕拿自己的傷勢來挾持她。
他母親搖頭,知道再說什麼也是枉然了,“你這孩子,從小理智,我總當你不會做傻事,唉…”
他微笑不語,心裡想的卻是,一個一直理智生活的人,有時做了理智以外的傻事,內心才能平靜喜悅。
路非只覺得涼涼的指尖順著傷痕撫到足踩處停住,她俯著身,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卻能感受到她指尖的輕微顫抖。他拉起她,將她重新抱進懷裡,她伸手環抱住他的腰。
“你要是因為這個原因出了挽回不了的事,”想到這個可能,辛辰禁不住打個寒噤,“你讓我怎麼辦,我會永遠也不原諒你。”
“只是一個意外,別想太多了。我並沒有把自己弄殘讓你永遠記住我的打算,如果不是天氣和路況太惡劣,根本不會出事。”
她低聲問:“你幹嗎那麼傻,非要跑去找我?不過是交通通訊暫時中斷,我又不失陷進了無人區。再等幾天,我不是好好地出來了嗎?”
“我不能等阿。你最後一個電話之說你要趕往一個偏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