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支開白芷是為了和我說什麼嗎?”永平好歹是宮裡長大的,她那點用意瞞不過她。

“你瞧出這裡面的端倪了嗎?”

“你說的是老夫人借大夫人的手做私賬?”永平在宮裡也見過那些寵妃私底下都會派心腹做些私賬來填補自己宮裡的用度,那時母后說在宮裡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但這些宮人卻仍不滿足。於是每每被查出都是處以極刑。

但這幾日看了一下府內,尤其是像邱家這種商賈人家,治下卻不算過於嚴苛。僕人撈些油水是常有的事,偶爾採買吞幾個銅板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看來沒白教你。”

“那你還叫白芷去告知少東家?”雖然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曲折,但還是不明白為什麼不叫自己的心腹去搬救兵。

“這件事情瞞不住,那我只好裝作管不了沒本事的樣子了,就看看哪尊大佛會先來,還有這位大夫人是不是扮豬吃老虎。”向冉冉的手在茶杯裡攪動起來,把底下的茶葉也攪動上來了,本來已經澄澈的茶色突然變得渾濁起來。

她沾溼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劃出一個字,水痕就很快消失不見,快得連永平都沒看清那個字究竟是什麼。

“哎呦,怎麼這麼遲還沒有去祠堂呢?”

“是柳姨娘。”永平在一邊小聲提醒道。

“她?”向冉冉倒是有些意外,這位柳姨娘是邱老爺的通房丫鬟,一副憨厚的樣子,這些年也沒有所出,不知是什麼緣故。

但卻又能穩居大夫人之下,在大夫人還沒有入府時還管過幾天家。

柳姨娘這些年過得不錯,更加風韻,走進來時笑得滿臉都是褶子,圓乎乎的臉蛋紅潤潤的滿臉的油光。

“柳姨娘怎麼來了?”

“哎呦,這不是大夥都在祠堂等著,大夫人說不敢叫丫鬟婆子來請,便吩咐我來了。”說著還面露窘迫。

“大夫人竟然這樣驅使您,您也是好脾氣,您好歹是邱家的老人了,別說大夫人了,哪怕是我先婆婆也不會拿你當丫鬟婆子驅使啊。”向冉冉裝作愣頭青的樣子,狠狠地為她打抱不平。

“哎呦,我就是個奴才命,您這些話可別當著大夫人的面說,要是叫你們婆媳之間生了齟齬那可是我的錯了。”

她笑著很是真心,仿若完全沒有半點心機。

“那我收拾收拾便過去了。”

“好嘞,那我先去了。”

向冉冉看著遠去那臃腫的身影沉默。

“你說,她是不是馬前卒?”向冉冉沉默良久終於開口,隨即站起身走出了房門。

永平聽的雲裡霧裡,疑惑著跟在向冉冉身後一起出了院子。

她走進祠堂,雖說商賈人家,尤其是靠著絲織產業謀生,多半是女子當家的商賈人家,並不在意祠堂能不能進女人這種事,但幾位族伯和族叔看她進來還是面露不悅,連帶著嘴裡說的話也不算好聽。

才剛給老夫人,大夫人行完禮,族伯們譏諷的話便傳進她的耳朵裡。

“大郎的新婦還真是不懂規矩,睡到日上三竿讓長輩們等你一個人也就罷了,還讓長輩親自去請你,真是好沒規矩。”

“是啊,不知你父母是如何教育你的,我還聽說前些日子你還在外面當眾欺辱婆母,真是好大的臉。”

向冉冉沒回話,反而看向一旁假意掩面哭泣的大夫人,以及坐在一邊假寐的老夫人。

嘲諷的笑了笑。

“是我錯了,不該讓各位長輩等這麼久。”

“這才對嘛,快去給你婆母行個禮道個歉。”

“婆母,真是對不住。今日沒能早起來拜拜你。”向冉冉走到祭臺前給邱辰星母親拜拜還拿起香點了。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