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啊”的一聲,目光炯炯,急切地道:“當真?”

琴娘低聲道:“我看得很仔細。就是前幾天夫人送到洪臺去的那個匣子。”

魏夫人面色冷凜。哪裡還能一點點的溫情蜜意。

琴娘被魏夫人臉上的表情震懾,怔了怔,才回過神來,低聲地道:“而且顧姑娘衣裳,都是沒上身的新衣裳,還帶著摺子……”

魏夫人突然間就笑了起來。露出那種讓人驚心動魄如烈陽般的笑容來。

琴娘面露猶豫之色,欲言又止。

魏夫人笑了笑,目光又投向了那博古架:“這可是我兒子給我的恩典,給魏家的恩典呢,我們可要接穩了。我們不想要,多的是人處心積慮的想要呢!”

“可萬一要是那位顧姑娘出身卑微……”說到這裡,琴娘頓了頓,用眼神偷窺著魏夫人的神色。魏夫人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哀傷。

那樣明豔的面容上出現哀傷的表情,讓人看著就分外的惹得憐惜。

“我養的兒子。我還不清楚。”魏夫人苦澀地道,“他的心眼多著呢。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說的。”話到這裡,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只要她能讓他爬上她的床,生出兒子來。至於到底姓怎名什……我們就是查出來了又如何。那也只會失了自己的體面,還不如裝作不知道認了這姨甥女,索性表明我們的態度,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的時候……”

琴娘被魏夫人這直言不諱地話說的臉色一紅。

魏夫人嘴角輕挑,帶著一絲嘲諷:“自從齊瀚出事後,他就防著我。戒備著我。你們也在我面前裝聾作啞的……”

“夫人!”琴娘眼中閃過倉促之色。

魏夫人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冷冷地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德馨院裡都發生了些什麼……”

琴娘身子輕顫,低下了頭。

“我也沒有怪你們的意思。你們不說,也是為了我們母子的情份,是為了保全他地體面。我心裡念著你地們好呢!可有些事,你們越想遮著掩著,就越不容易遮掩過去……”魏夫人的目光又呆呆地轉到了博古架上,帶著一個神色恍然地虛幻表情,“三個人,不到半年的時候裡,先後懷孕,前後產子……你讓我怎能……甘心……他小的時候,我怕他長於深宅大院,教於婦人之手,變成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十個月就斷了奶,三歲就請了文、武師傅啟蒙,七歲的時候就把他丟到了西北大營……現在到好,變成了一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了……白白枉費了我的一片心思!”

琴娘勉強地笑了笑:“現在局事這麼亂,爺怕是沒有什麼心情吧!”

魏夫人好象被她的回答驚醒了似的,迷茫的目光變得清亮起來。她淡淡地笑了笑。話題就突然轉到了另一樁事上,吩咐琴娘道:“派人到成州去說一聲,就說快過年了,懋生又不在家,我想留眉兒在這裡陪著我過個年。還有顧姑娘那裡,你親自去伏伺了,可別讓東院的人或是蒜苗衚衕的人看出個什麼來。”

琴娘忙應了一聲“是”。

魏夫人挑了挑眉,聲音冷冽地道:“琴娘,你和寶娘可是都是跟著我從東溪孃家來的老人了,跟著我也有三十多年了……”

琴娘忙跪在了地上:“夫人,您放心。這府裡的事,我和寶娘心裡都有數!”

“那就好!”魏夫人的目光又轉向了那博古架,“這玉桃,早就該換個地方了,可就是沒有地方放……西廂房裡。剛梳洗一番後躺在北屋大炕上地顧夕顏猛地打了一個噴嚏,正坐在炕上清理東西的段纓絡關心地道:“怎樣了,不會是感冒了吧?”

顧夕顏揉了揉鼻子,笑道:“說不定是誰在我背後說我的壞話。”

段纓絡淡淡地笑了笑,望著手裡的衣裳:“爺可真細心。瞧這幾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