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華美,只因為,此處所有的華美之氣,都被站在桌前的人獨佔了,

此人只有二十多歲,與華不石年紀相仿,也是青年公子打扮,身穿一件寶藍色的長袍,足下蹬著厚底靴,頭上無冠,髮髻上彆著一根玉簪,他面色白晳,鼻樑挺直,劍眉之下一雙略為細長的桃花眼,實是十分俊美動人,卻又透著別樣的英武之氣,

華不石本就是一幅有錢人家公子的模樣,衣著亦是十分考究,而且滿身的珠光寶氣,寶石佩玉就有四五塊,手上還套著六七個金玉製成的指環,可是與桌邊之人相比,未見華貴,卻顯出輕浮寒酸,倒有些象是徒有家財的暴發戶,

任何外在的裝扮,都只是表象,本是不足以評人,不過以衣冠外貌取人,卻是大多人的通病,華不石平曰裡穿金戴玉,就是一種有意的偽裝,要使得別人一見便認為他只不過是依仗家財,不學無術的紈絝少爺,百無一用,對他人毫無威脅,

即使是如此,華不石對於服裝佩飾還是頗有品味,又是刻意作富豪的打扮,故此在任何人面前,本來都不致於顯出寒酸才是,

但是在這位年青公子的面前,華不石想不承認都不行,他自己簡直就象是一個土財主,

以華不石的眼光,自是看得出此人身上的長袍,乃是蕪湖“春華祥”綢緞莊剪裁的,而腳下那雙看似普通的厚底布靴,則是京城“廣盛福”鞋莊的精品,這兩家全是大明境內最好的衣飾坊,光這一件衣服一雙鞋,至少價值上千兩銀子,華不石身上的衣服即使講究,也不過是花了幾十兩銀子,讓湘境本地的裁縫做的,哪能和人家相比,

更不要說那位公子手上的戒指,上面鑲著的鑽石之大,華不石根本從未見過,僅這一顆寶石,就比他手指上套的七個金玉扳指加起來還值錢,

而更妙的是,這些東西穿戴在這位公子身上,不但不顯得突兀,反而襯托出此人的高貴優雅之氣,比起華不石這炫富遭雷劈的大少爺模樣,全然是另一個境界,

“在下在京城中就聽聞了惡狗公子的大名,今曰得見華兄,實是小弟的榮幸。”年青公子上前了一步,抱拳拱手,

他行的雖是江湖上禮節,卻絲毫不見粗豪,而他的聲音,亦是溫和而文雅,令人一聽便如沐春風,頓生好感,

事實上,華不石也正象是被一陣春風拂過,這青年公子一上前說話,原本瀰漫於四周的寒冰之氣頓時消失無蹤,華不石感覺賭場的大堂內,已由嚴冬變為了暖春,

他抱拳還禮,道:“小可華不石有禮,能否請教尊姓臺甫。”

青年公子微微一笑,道:“你我初次見面,在下本是應該立時報出名字,才不失禮,只是在下久聞華兄智謀過人,便是那冷麵諸葛竺真顏亦不是對手,敗亡在了兄臺手下,因此想請華兄猜一猜我們的身份,才暫時不報出名姓。”

華不石道:“兄臺實是過譽了,與竺真顏一戰,華不石僥倖逃得了姓命,哪裡說得上誰勝誰敗,適才在石階上,小可也對那位先生說過,先前我只是一時權宜,才妄言猜到諸位的身份,其實並無此事。”

青年公子搖了搖頭,道:“華兄過於謙虛了,以在下之見,你不但已猜出了我們的身份,就連姓名想必也已經知曉。”

華不石道:“何以見得。”

青年公子道:“今曰之事,本是因孟青山懷疑這間賭場內藏有魔道妖人而起,華兄若是決心要獨自一人進來查探,一開始就可以阻止孟青山出手,也省得雙方傷了和氣,但是直到二人交手了數招之後,華兄才出言阻止,想必是因為在交手時有所發現的緣故。”

他望著華不石,又是一笑,道:“華兄在雙方交手拼鬥時的發現,一定是武功招式,而既知曉了武功來路,自是能猜到我們的身份,小弟說得對不對。”

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