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親當年從陸家離開時,咱們年齡都那麼小,你是怎麼一個人挺過來的?”

話題在猝不及防間轉變,曲妙婷問完這一句後,面對面站著的兩人皆是沉默了。

這個問題著實叫人沒法回答。

陸謙承認自己童年的確經歷過一段非常晦暗的時光,這也是他一成年便選擇從家裡搬出來獨住的重要原因之一。

母親如今已在異地開始了新生活,自己與繼母之間雖然不親近,但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矛盾。

時間過去了這麼久,當年因為母親爭不到撫養權而誤以為自己被拋棄的失落感,早已隨著時間的推移被慢慢消磨。

曾經深植於內心痛苦過、掙扎過的那些情緒,現在回頭,留下的也不過是已經釋然的淡淡一笑罷了。

男人深陷在思索中,而從始至終,曲妙婷的視線也未曾從他的身上移開過。

不可否認,除去兩人之間沒有感情這一點,出於外貌、事業、責任心各個方面的考量,陸謙的確是完美到無可挑剔的聯姻物件。

這些年,身邊不少姐妹也曾勸過她一定要把男人抓住。

曲妙婷深知父親一直以來的想法,即想讓自己餘生找到可靠的歸宿,也想將曲家的生意牢牢繫結在tk這條大船上,以求多一重保障。

可如今眼看著大廈將傾,靜下心來想想,自己一直以來秉持的不婚主義觀念在家族利益面前簡直是可笑。

或許自己從一開始就不該因為這種事跟父親爭執的,聽老人的話既能少走些彎路,於自己而言好像也並沒有什麼損失。

這麼想著,曲妙婷目光由怔愣中收回,幾乎是一瞬間就脫口而出:“反正咱們之間的關係父母也都預設了……”

“陸謙。”曲妙婷喚他一聲,忽而認真地看過來:“就當是為了哄我爸爸高興,要不,咱們結婚吧?”

“婚後依舊可以互不干涉,反正你也沒有更合適的物件,不如考慮考慮我啊。”

話裡的最後一個字由她口中說出,對方手裡那根香菸剛好也燃到了頭。

將指尖最後一絲星火摁滅,男人倚在牆上未有作答,長久的靜默後,突然抬眸出聲:“抱歉,這件事情,我沒辦法答應你。”

“我們現在應該做的是及時止損,而不是讓錯誤愈演愈烈再繼續下去。”

曲妙婷聞言眸光滯了滯,心頭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來,兀自反應了一會兒,這才猶疑著張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最近經常在自責,當初不該這麼草率答應你的提議。”男人的聲音沉下來,雖然平靜,卻帶著令人喘不過氣的壓抑:“造成長輩們這麼深的誤解,我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現在說這話可能不太合適,但我想……”

“我們應該儘快結束合作關係,停止對所有人的欺騙。”

陸謙這話著實讓人始料未及,曲妙婷眼中閃過一絲錯愕:“怎麼突然……”

說罷擰眉正了正神:“我能問問原因嗎?該不會是我說要結婚,把你給嚇住了吧?”

“嗐,我其實沒有要強迫你的意思,你要是不願意,咱們大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