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開個口的事自己到底在倔強什麼?

也不知男人今晚到底回不回家,要是這幾天都住在公司,等他發現異常再找到這兒來,會不會自己屍體都已經涼了……

耳邊溫聆的道歉聲還在繼續:“對不起佳樂,真的真的很對不起。”

曲佳樂搖搖頭,吸了吸鼻子,手掌輕輕拍在對方的背上。

現在只寄希望於景區有巡邏的人能發現他們,或者等到天亮再想辦法摸索出去。

氣氛一片死寂之時,他聽見溫聆顫抖著問:“佳樂,這林子這麼大,要是一直走不出去、或者一直沒人找到咱們,又該怎麼辦呢?”

曲佳樂也不知道,眼底神情茫然又絕望。

他幻想著能有奇蹟,希望眼睛閉一下再睜開,自己期盼的身影就能立刻出現在面前。

曲佳樂想了想,上次那突如其來的一吻之後,自己與男人獨處的時間其實並不算多。

除去人工作方面的原因,也怪自己潛意識對問題的迴避。

曲佳樂後悔了,他就不應該這麼慫。

就該拉住男人告訴他,那晚強吻的的人不是姐姐而是自己。

不就是初吻被奪走了麼?坦然點,沒什麼大不了的,自己已經原諒他了!

甚至只要他還願意罩著自己,想親多少下、想對自己做任何事都行。

因為就是在這一刻,曲佳樂突然發現自己並承擔不了失去陸謙的後果。

只要有男人在自己身邊,天大的麻煩都可以被解決,在最無助的時候,只有男人的存在才能給自己最需要的安全感。

他分不清這種感情究竟算什麼,算什麼都行,只求求人能快點出現。

自己什麼都可以不要,眼睛看到、耳朵聽到的一切都可以是假的。

只有待在男人的懷裡被他緊緊抱住,那種感覺,才是最真實的。

“那我是什麼?”

山間驟雨來得急退得也急。

月光從雲層裡一點點冒出來,空氣中潮溼的土腥氣卻久久揮之不去,地上斑駁的樹影搖曳,無聲無息融進濃重漆黑的夜裡。

遠處出現第一縷強光手電筒掃射的光線,溫聆深吸口氣激動拍了拍曲佳樂,兩人互相拖拽著邁步向前用力揮手,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呼喊。

直至看到著裝統一、揹著繩索器具的景區管理和消防員出現在面前,兩人的求救聲方才止息。

景區大門外拉起長長的警戒線,閃爍警燈刺入曲佳樂迷離的雙眼。

神志恍恍惚惚間,人抬起頭,從亂流中一眼望見那道熟悉的身影──逆著光,視線一動不動投在自己身上,沉默地站在警車旁邊。

周遭所有的雜音瞬間被遮蔽,曲佳樂腳步緩慢挪動著,強忍住眼眶的淚意,一點點向著男人身邊走過去。

助理手裡抱著兩件被子一樣又寬又厚的羽絨服,見狀先一步迎上來,將衣服的拉鍊解開,敞開披在曲佳樂身上。

隨後看了眼旁邊,把另外一件交到溫聆的手裡。

曲佳樂渾身泛著哆嗦,溼潤的眼睫下眸光切切,如今走近,卻忽然沒了與男人對視的勇氣。

埋下頭,委屈抿住了嘴。

自己從小到大捅過的簍子不少,能把警察消防員全都給驚動的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