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究竟有沒有腦子,怎麼能犯下這麼愚蠢的錯誤?

男人或許不會與自己計較,可無論人之後再怎麼對著自己笑,自己哪怕是做再多的事情來彌補,在他內心潛意識的最深處……

這一天,也終究是遺憾的吧。

躡手躡手推開臥室的門,曲佳樂走到床邊,蹲下來盯著男人的沉靜的睡顏,兀自怔愣了好久。

愧疚會催化愛意滋長,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就突然很想抬手碰一碰對方——握住他的手、感受炙熱軀體下血液流動的溫度,指尖細細描摹五官的每一處。

自己掌心貼在男人臉頰上的時候,好像近半月以來沒有見面的距離感也因此而消融了一點。

收回腦中紛飛的思緒,曲佳樂沒有再扭扭捏捏,傾身湊過去,嘴唇在男人臉側輕輕啄了一下。

室內陷入到鴉雀無聲的寂靜,軟唇由男人臉上剝離時發出輕微“啵”地一聲響,曲佳樂的臉在微微發燙。

整理了呼吸再抬眼看去,好巧不巧,卻與此時投在自己身上那抹沉靜的視線碰了個正著。

心中升騰起做壞事被抓包的窘迫,曲佳樂說話不敢太大聲,抿抿唇猶疑著問道:“是我……把你吵醒了嗎?”

男人側躺在枕頭上目光尚有些迷離,沒有接話,卻是一如即往平靜打量著他。

四目相對的方寸之間,氣氛猝然緘默下來,空氣像是凝結了一般。

曲佳樂被人這麼看著,心底不自覺揪痛,緩了緩才開口對著人喃喃說了句:“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男人聲音沉沉的,聽上去有一點啞。

“我把你生日忘了。”曲佳樂舌尖微微發顫,夾雜著細碎的哭腔。

“還有呢?”男人定定注視著他,這三個字問得似有深意。

這些時日以來,曲佳樂的猶疑與變化男人不是感覺不出來,有些問題橫在兩人之間彼此也都心知肚明。

陸謙敢當著他的面直接問出來,曲佳樂卻沒有勇氣去回答。

咬了唇,十分生硬地將話題錯開了,低聲問:“你是不是很傷心?”

男人眸色收斂起來,極其平淡地“嗯”了聲。

默了默,頸間喉結一滑,語氣聽似玩味、卻帶著股淡淡的喪感喚他:“曲佳樂。”

“連這個都能忘,我真是白疼你這麼多年了。”

一句話聽似波瀾不驚,卻帶著巨大的殺傷力。

豆大的淚珠從眼瞼中央滑落下來,曲佳樂不知所措地哽咽:“那要我怎麼做,你才、才能不那麼傷心?”

男人從床頭抽了張紙出來,壓在人哭紅的小臉上,動作輕緩地替他將眼淚拭乾,手指捋了捋他的睫毛。

曲佳樂抬手去握對方的手腕,男人手邊的動作停頓下來,兩人互相看著對方安靜了幾秒。

眨眼間,曲佳樂小臂卻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道鉗住,被人帶著向前湧去。

翻個身的功夫,還未來得及反應,卻發現自己已經被拖上了床躺在另一側的枕頭上。

男人將頭深深埋在他頸間,像是還沒有睡夠似的,膝蓋蜷縮壓在他的腿上,圈著他的姿勢霸道又帶著點柔軟的依戀。

之後的很長時間沒有再說話,微沉的呼吸隨著時間推移而逐漸均勻下來。

知道人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曲佳樂屏住氣息也不敢再吱聲,就這麼老老實實保持著一個姿勢窩在人懷裡。

起初有一些僵硬,在床上躺得久了,肩膀和肢體也一點點放鬆下來。

後來不知不覺地,他自己也隱隱有些犯困,沒多久眼皮不受控地闔上。

午後陽光透過南邊的窗臺一點點爬進來,時鐘的滴答聲在耳邊漸漸清晰。

床上的兩人先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