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間觸到了某人的逆鱗,還讓人誤會了。

喬嘉恆進了房間後,開啟窗戶,看窗外的風景。民宿地理位置好,他住的樓層也不低,眺望過去可以看見遙遠的一片海。正是中午,熾烈的陽光灑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在他的眼底跳躍起碎金,他吐出一口渾濁的熱氣,然後轉身,倒進那張並不算大的床。

他來海南的行程計劃得非常匆忙。

昨晚聽陳梓秉說起黃楚言暑假在這裡兼職,掛掉電話後,他就定了第二天最早來海南的飛機,半夜收拾行李的時候還被喬芝琳發現。

她問他怎麼突然收拾東西。

喬嘉恆說要去外地找朋友玩幾天。

“可是我們不是約好了,過幾天全家人要去青島看海嗎?”

喬嘉恆一愣,說自己忘了,“沒事,過幾天,我會去的。”

喬芝琳問:“哪個同學?”

“高中同學。”

“去哪裡玩,還要收這麼多行李?”

“海南。”

喬芝琳琢磨著“海南”這兩個字,突然想起來,“楚言也在海南讀大學。”

喬嘉恆抬頭看向母親,輕聲問:“是嗎?”他裝作不知道的模樣。

“對啊,之前說是要在本地讀,後來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改主意了,聽說是報志願前幾天改的。”喬芝說:“要我去問問楚言暑假在不在海南嗎?”

喬嘉恆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說:“不用,我和她見面做什麼。”

“也是,那你記得到時候要來青島。你不來,智涵肯定不開心。”

喬嘉恆點頭答應:“好。”

收拾好東西后,他躺在床上,筋疲力盡卻怎麼都睡不著。冷靜下來後,他開始為自己衝動的行為尋找正當的理由,可即使他真想出了完美的能夠說服別人的正當理由,也無法欺騙自己——

他去海南的真正原因就是不正當的,就是拋下自尊的,就是巴巴將自己的臉面送到黃楚言面前讓她羞辱的。

他想見黃楚言,想見她一面,所以頭腦發熱,拋下一切就這麼做了決定。

天還沒亮,他就提著行李出門,在小區樓下吹了一會兒冷風后,他稍微清醒點了,但胸膛裡的那顆心卻依舊跳得很快。

他想,它可能會持續這樣加速跳動到他見到她的那一刻。

之後就是漫長的交通時間,他坐飛機,乘高鐵,坐大巴,最後還打了車,好不容易在中午的時候,來到陳梓秉和他說的這地方。

不過,好在他推門進來就看到了黃楚言。

距離上次在婚禮上見到她,又已經過去半年。這半年,他沒得到關於她的一點訊息,只是憑著高中時那些甜蜜到發苦的記憶一直延續著自己那看不到盡頭望不到結局的期待。

他知道自己被她耍得夠狠,但還是沒辦法狠心將她忘記。

喬嘉恆從昨晚開始腦中的那根弦便一直繃著,又在路上奔波了半天,此刻終於在床上躺下,他的身體鬆弛下來。房間裡縈繞的淡淡香味和剛才他在黃楚言身上嗅到的很像,於是,他就這樣想著黃楚言,陷入了沉沉夢境。

周圍很安靜,他一覺睡醒,發現天已經黑透。

他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傍晚,他起床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後下樓。

民宿一樓很熱鬧,除了黃楚言和剛才那個男人,那張長桌附近又多了個女人。

女人先發現他,揚聲問他要不要吃西瓜。

黃楚言這才看過來,和他對視一眼後就又挪開視線。

喬嘉恆搖搖頭:“不用了。”

女人又問:“你是要出門?”她看起來很熱情,也有一種主人翁的隨性,喬嘉恆猜她是民宿的老闆。

喬嘉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