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油瓶沒說話,只是看了白夜一會兒,然後轉頭靠在石壁上開始休息。

淺灘面積很小,我們休息便只能擠在一起。

白夜四處看了看,低聲道,“我來守夜吧?”

張小安拿出一個新的馬燈點上,笑著道,“那我陪你一起。”

白夜連忙拒絕,“不不不,你守下一班,你這樣說我壓力有點大。”

“什麼壓力?”張小安將馬燈放到山壁上,整個黑暗的空間便亮了起來。

雖然光線算不上明亮,但微弱的光也足以驅散黑暗帶給人的不安感。

白夜解釋道,“你剛剛說陪我,用詞有點曖昧,我很不習慣。”

“那真是不好意思,我對你一點想法都沒有,這只是一個誤會。”張小安笑了笑,“既然你不需要別人跟你一起守夜,那我就先休息了。”

白夜坐到一邊,點頭道,“都放心睡吧,我守夜其實很靠譜的。”

所有人靠在山壁上開始休息,都沒有再說話。

我們身上的衣服完全溼透,這裡原本就冷,雖然沒有風,但是溼衣服穿在身上不但不能保暖,還會迅速吸收體溫。

除了流水,這裡什麼都沒有,想燒篝火取暖都不行。

我縮著身體忍了一會兒,感覺自己實在支援不住了就朝悶油瓶擠過去。

他閉著眼睛,不知道睡著沒有,被我擠到也沒有要躲的意思。

在不安全的環境中,即便有人守夜,悶油瓶很多時候休息時也會保持警惕,所以我覺得我靠過去的時候,他就算之前睡著也肯定醒過來了。

既然他沒有表示厭惡,那應該就是默許。

想到這裡,我繼續擠了擠,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旁邊的瞎子也過去擠小花,發現小花沒躲開後臉上立刻露出笑容。

我慢慢睡過去,不過這一覺也沒睡多久,因為實在太冷了,怎麼睡都不舒服。

大概只淺眠了二十分鐘我就醒過來了,半夏擠在張海山和張小安身邊,他們兩人分坐在半夏兩邊,顯然是想幫半夏取暖。

半夏顯然也是冷得睡不著,抱著身體直打冷顫,發現我也醒了後就朝我笑了笑。

白夜發現我醒來,回頭打了一個手勢,讓我繼續睡。

我搖了搖頭,起身走到他身邊,壓低聲音道,“我睡不著了,你去睡吧,換我來守。”

白夜也很冷,回頭看了一眼後搖頭,“老闆,我們衣服都溼了,這裡溫度這麼低,這麼睡會出毛病的,要不叫醒大家繼續出發吧。”

我想了一下,覺得白夜說得有道理,便將他們都叫醒,“先順著河道走吧,找到合適的地方再休息,這裡實在太冷了。”

大家都沒意見,撐著身體站起來,張小安道,“我好像冷得有點麻木了。”

張多多嗯了一聲,“我也是。”

張海山將半夏扶起,低聲問道,“喂,你沒事了吧?”

半夏點了點頭,慢慢走到了隊伍裡。

我們沿著河道繼續出發,大概走了三十分鐘後河道突然改變,居然直接拐了一個九十度的大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