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鉉在昨天收到了長安轉來的一封信,是唐朝匠作監令於筠的親筆信,於筠也是關隴於氏家族的家主,他在信中委婉地表達了他願意效忠於北隋。

實際上,於筠並不是第一個表示願意和北隋合作的關隴貴族,早在幾個月前,獨孤順便透過宋金剛向北隋軍隊提供了五千桶上好的高奴油,延安郡的高奴油井皆被獨孤家族控制,不準其他人染指,由於獨孤順資助宋金剛大量錢糧,投桃報李,宋金剛也就沒有動獨孤家族在延安郡的產業,包括一百多口自溢油井。

於筠的表態張鉉並不奇怪,這些關隴貴族為了保住家族的財富和未來,不可能把前途命運都壓在唐朝一家之上,尤其在唐朝日漸被北隋壓制之時。

張鉉笑了笑,“只是胡思亂想,軍師有事嗎?”

房玄齡回頭對兩名從事使個眼色,兩名從事便退了下去,張鉉有點奇怪,便問道:“出什麼事了?”

“剛剛接到長安的訊息,獨孤順在街頭被刺殺了,一箭射穿頭顱。”

張鉉一怔,“是何人所為?”

“殿下應該知道。”

張鉉立刻反應過來,“難道是秦王府的玄武火鳳?”

長安情報署早就知道李世民籌建了新的玄武火鳳,甚至其中一名刺客便是長安情報署的成員,被玄武火鳳招募進去,便使得長安情報署可以隨時知道玄武火鳳的情況。

“你能確定是玄武火鳳所為?”

“當然!”

房玄齡冷笑道:“就是我們在玄武火鳳的探子出手射殺了獨孤順。”

“那李淵是什麼表現?”

“還能怎麼樣,李淵聲嘶力竭要嚴懲兇手,還下旨三堂會審此案,不可謂不重視,可笑刑部最後卻把責任推給了宋金剛,說是宋金剛派人刺殺,而李淵也預設了這個結論。”

張鉉負手走了幾步,又問道:“那李淵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他為什麼要剷除獨孤順?”

房玄齡把長安送來的情報遞給張鉉,“上面沒有說,但我也能猜到一二。”

“軍師不妨說說看。”

“天下帝王心思無非是‘權利’二字,李淵也不例外,我知道長安朝廷的財力日漸枯竭,入不敷出,這種情況下,李淵不打關隴貴族的主意是不可能的,尤其獨孤家族號稱天下第一豪富,手中握有的財富難以計數,拿獨孤家族開刀就不奇怪了,這是其一。”

房玄齡笑了笑又繼續道:“其二便是獨孤順暗中資助宋金剛讓李淵感到了背叛,其實資助宋金剛本身問題不大,李淵最多是惱怒而已,但真正讓李淵害怕的是這種背叛苗頭,他擔心獨孤順再繼續和我們暗通款曲,殺了獨孤順既可以制止這種苗頭滋生,同時也能給其他關隴貴族敲警鐘,李淵思慮深淵,絕非一時衝動所為。”

“那軍師覺得有用嗎?”

“牟利或許有用,關隴貴族應該會乖乖地繳納錢糧,但真要讓關隴貴族從此沒有異心,我覺得這是緣木求魚,李淵把方向弄錯了。”

張鉉點點頭,“軍師說得不錯,只要軍政強大,何愁關隴貴族不歸心,以殺止殺只怕關隴貴族會更加離心。”

“微臣建議殿下不妨靜觀其變,與其去拉攏不如讓他們自己來投,那樣會更好處理。”

張鉉微微一笑,“軍師是讓我高坐釣魚臺麼?”

“正是此意,噹噹姜太公,說不定還能釣到大魚,比如於筠之流。”

兩人一起大笑起來。

就在這時,帳外有軍士稟報:“啟稟大帥,斥候發現重要情況。”

張鉉一怔,問道:“斥候在哪裡?”

“就在帳外等候。”

“帶他進來!”

片刻,幾名士兵將斥候旅帥李文耀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