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長老的府邸內,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焚天並不是一個把喜怒哀樂都掛在臉上的人,作為長老院的大長老,他永遠都是那麼鎮靜,那麼從容。

對宋仁投這個人,他並無任何感情,儘管他是他所有義子當中,搖尾巴搖得最用力,最會哄他開心的那一隻。

但焚天從未把他放在眼裡,從未真正把他當做自己人。

所以宋仁投的死,焚天沒有一絲悲傷,但卻有一些憤怒。

宋仁投修為平平,出身低賤,大長老當初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是一個不堪大用的壞種。但大長老看上的,就是他的壞。

就是要讓他窮奢極侈,就是要讓他臭名昭著,就是要讓他人神共憤,就是要讓他把生兒子沒屁眼的壞事做盡做絕。

焚天長老輕輕敲擊著桌面,嘴角閃過一絲冰冷的笑意:“好大兒,你這枚棋子,本該在最關鍵的時刻發揮作用。你的死,來得早了些。”

焚天的計劃從未因宋仁投的修為高低或出身貴賤而有所動搖。他要的,是一個能夠在權力頂峰時扮演“大義滅親”角色的惡名昭彰之人。在逼宮成功,奪取族長之位後,宋仁投的存在將是一個完美的幌子,一個用來安撫族人、平息民怨的犧牲品。

然而,現在宋仁投的突然死亡,不僅僅是失去了一個可以用來犧牲的棋子,更重要的是,它打斷了他精心佈置的棋局。焚天長老的心中湧動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他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威脅。

這種威脅,讓他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佈局,原以為一切已經天衣無縫,現在看來,對忠於族長的勢力並未完全掌握。

如此也好,鳳凰族最不缺的就是時間,那就慢慢玩吧。

梧桐宮深處。

金風又過,滿庭的梧桐樹,枝幹上已經沒有幾片綠葉。

庭院中的落葉鋪滿了地面,金燦燦的一片,若在往日,這些落葉早已被宮女們輕輕掃起,化作宮中的花肥。然而,今日的庭院,寂靜得連落葉的沙沙聲都清晰可聞。

朝陽族長站在窗前,凝望著這片黃金般的落葉,她的眼中沒有一絲波瀾。她的住所,雖然依舊佈置得精緻典雅,卻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生氣。庭院門外的守衛,不再是保護,而是監控,她的世界,被壓縮到了這小小的庭院和房間之中。

每天,她都會在這庭院中走上幾圈,步伐輕盈,優雅從容,卻透露出一種難以言說的沉重。她的眼神,時常會停留在那些梧桐樹上,那些曾經見證過她父親輝煌的樹,如今也沉默不語。

她的飯菜,雖然依舊豐盛,卻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味道。食物,如同她的自由一樣,被嚴格控制,每一道菜,都是經過嚴格篩選,以防不測。她的飲水,也不再是那清冽的山泉,而是宮中的井水,雖然清澈,卻帶著一絲壓抑的沉悶。

在這個小小的庭院裡,朝陽族長有時會拿起一卷書,靜靜地閱讀,她的手指輕輕滑過那些字跡,彷彿在尋找著什麼。她的琴,已經很久沒有彈奏了,琴絃上落滿了塵埃,就像她的心情一樣,被壓抑,被塵封。

然而,即使在這樣的環境下,朝陽族長的心中依然保持著一份清明和堅定。她知道,鳳凰族的未來,不能因為她的暫時困境而受到影響。她的心中,依然有著不滅的火種,等待著重燃的那一刻。

“臣,大長老焚天,覲見族長。”焚天恭敬站立庭院門口,禮儀周全。

他從來不是狂妄之人,該有的規矩,一點都不會少,儘管此刻宮中,都是他的人。

朝陽心中嘆一口氣,這規矩禮儀的背後,是深深的疏離和冷漠。

原先,不是這個樣子。

她小時候,焚天抱她的次數,原比她爹爹更多。

她的小手,可以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