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廣場上,扶搖宗上下所有幫眾皆盤膝端坐,橫平豎直,排列甚是整齊。

這男男女女所有人均面向知妙和尚,雙目緊閉,雙手合十。

妙知和尚卻是懸空端坐蓮臺,此刻閉目低吟,渾身散發莊嚴佛光,居高臨下,把這一千來人全部籠罩

最絕的是,知妙和尚不知用了什麼佛法,這短短時間,一千來人都已經去除三千煩惱絲。佛光普照之下,一千來顆光頭錚明瓦亮,明晃晃一片,煞是壯觀。

洪浩一時間哭笑不得,望向妙知。

妙知笑道:“剛剛施主進去,我夫妻二人,問這一干人等,是願意皈依我佛,還是願意和洪施主做個了斷……這些人竟然全數都願皈依我佛……善哉善哉,洪施主,你說奇怪不奇怪?”

不奇怪,剛剛洪浩殺氣顯露,正要屠戮殆盡之時,這幫眾之中,膽小之人,已然失禁。眼見僧侶夫妻給了一條活路,莫說皈依佛門,就是變作牛馬,也是願意。螻蟻尚且偷生啊,腦子進水才不願意。

洪浩心知,知妙妙知夫妻二人是想救下這一千幫眾。自己受過二人恩惠,此刻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望向蘇巧。

蘇巧本是極聰明懂事之人,一見洪浩望向自己,知道洪浩徵求自己心意。她這番經歷雖然兇險,差點受辱,但畢竟還是平安脫險,說要殺個乾乾淨淨,也是氣頭之話。

當下暗忖:“夭夭受過二人恩惠,頭上小角才隱藏不顯,剛剛又點破侄兒救我一次,說來也是天大的恩情,我若不借坡下驢,倒顯得得理不饒人。侄兒與他們今後如何相處?”

旋即說道:“賢侄,兩位大師慈悲為懷,也是不願看你殺孽深重,這許多人,即便有些罪過,或也是罪不至死,一併殺之,痛快是痛快,總是業障難消。姑姑沒事,就讓兩位大師教他們改惡從善吧。”

一番話說的合情合理,給足了知妙妙知夫妻僧面佛面。

洪浩本就是因為姑姑才起的殺心,既然姑姑如此說話,那便罷了。

只是苦了姑姑這般委屈。

“阿彌陀佛,蘇施主這等慈悲心腸,廣種福田,此後必定福源綿長,苦厄盡消。”

洪浩道:“那二位大師在此慢慢教化這些狗日的,我和姑姑去找阿發前輩,看看那邊情況如何。”

妙知點頭:“阿彌陀佛,我們看此處原本不錯,不過是被那宗主一人弄得烏煙瘴氣。我夫妻二人在此花些力氣,把這地方變作禪林寺院,也是功德。”

洪浩暗忖:“這許多男女,不知要不要分和尚廟和尼姑庵?你二人做了出家又入世的榜樣,這些人該不會有樣學樣,一般的和尚配尼姑,小蔥拌豆腐?”

不過也就心頭想想,這二位妙人,原不可以常理揣度,佛法精深總是不假的。

說罷洪浩拉著姑姑,見知妙和尚仍在半空佛光普照,也不打擾,與妙知拱手告別,飛劍而去。

待到洪浩姑侄二人走遠,妙知尼姑抬頭望天,眼眸中,映出了廣場上空的星河。

她的聲音,如同夜風中飄蕩的梵音,低沉悠揚:“阿彌陀佛,洪施主殺神遺蛻上身,如今已水乳交融,除非身死,不可剝離。若不能善加應用,這等恐怖殺力,不知要掀起多少腥風血雨,造就多少屍山血海。這一股足以顛覆乾坤的力量,若無明燈指引,必將成為吞噬光明的暗流,難保其不走向極端。”

“今日僥倖,堪堪阻止了洪施主的揮劍,須知這一劍揮下,便是一千來條性命,那業障瞬間便壘得山高,消業猶如針挑土,造業好比水衝沙……那以後,我等也不是總能及時趕到,說不得哪一天,洪施主一念成魔,便從朋友變作了對頭。”

“罷了,眼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我們夫妻二人,總要盡力為洪施主善後,化解其遺蛻帶來的殺孽。但願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