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豐聽罷,手中剛端起的茶杯竟有些端不住,激動道:“你說找年輕男子,我先前,也有過一絲猜疑……只是這太過匪夷所思……我實在是無法相信,大哥的孩子……居然還活著!”但臉色隨即又黯淡下去。

祝宓堅定道:“決然不假,他一出生,我便給他種下了火神之息……我也不曾想我那孩兒能熬到三歲……三月前我突然受到感應……我向火神先祖求助,先祖給了我那個地點。”

陸豐點頭,顫聲道:“火神之息當年聽你講過,當時我還在想這世間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法!故而印象極深。”

“那你也知曉,火神之息一旦激發,那就代表我的孩兒已經是極度危險,我自然要來相救。我已然對不起他一次了,這一次,決不能重蹈覆轍!”

“我一定要找到他!”這一刻,祝宓回到了那個熱情似火的少女時代,有著無限的希望和憧憬。

陸豐沉默一陣,似乎是在思索該怎麼說才不傷祝宓。

不過最後還是直接說道:“我知火神之息玄妙,但當年我就想過,如果……如果不是各方面條件都完備,火神之息也只能管得一時……雖然我也不願這般去想我那侄子的處境……我不過是提醒你,有那種可能……畢竟……”

祝宓大喝:“胡說,閉嘴!不可能,絕不可能!”

陸豐說的那種可能,其實是大有可能。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願意相信,每次腦中想到此節,便強行跳過。說來是有些自己騙自己的意思。

他們皆不知洪浩的實際情況,倘若洪浩只是尋常百姓模樣,有了家人,遭遇意外身死,這便是最理想的情況。那不管是家中昏迷不醒,還是判死已經埋進墳塋,全不要緊,找到便能救活。

但倘若洪浩是有了仇家對頭,或是機緣巧合已進入修仙一途,那遭打殺身死,就算火神之息啟動,對方並不罷休,再把屍首大卸八塊或者化為齏粉……

這不過是最具代表性的兩種情況,實際情況誰也不知。畢竟導致身死的死法千百種,就算洪浩是尋常百姓,那遇上豺狼虎豹,啃食精光一樣無解。

陸豐理解祝宓的心情,但他若不先把這些給祝宓提個醒,怕的是她希望大,失望更大。

畢竟,陸豐按祝宓說的那地方,方圓幾百裡,家中有臥床不起的,都悄悄探查過,那一帶的新墳,也全挖了個遍。

現在唯一的希望,不過是母子連心的感應。但無火神先祖的助力,這感應要弱許多,除非相隔距離極近。

祝宓知道陸豐不是胡說,她也畢竟不是那個青澀懵懂的少女。

二人良久沉默,不知是陷入了悠悠往事,還是迷茫於珊珊將來。

終於,祝宓緩緩開口:“你說的……我何嘗不懂,當時我一滴血淚,知道我的孩兒還活著,我便衝進神殿尋求先祖的幫助……得知地點,一刻也沒耽擱,立即便出發來此,這路途遙遠,一晃三個月,途中我什麼都想過。”

“可是那是我唯一的孩兒啊,我還能冷靜等些時間,再問先祖一次嗎?”祝宓逐漸激動,“我連一刻鐘都不能再等!”

陸豐理解祝宓的心情,他雖然沒有子嗣,但總有孃親,每次父親責罰,孃親偷偷落淚,他都知曉。

祝宓接著道:“在路途之中,我已經想了各種各樣的情況。我那孩兒就算……就算是最壞的情況,他也已經二十二了,早過了娶妻生子的年齡……說不定還有妻兒在這世上。”

祝宓眼睛開始發亮,“他活著最好,但倘若真有好歹,我總要查一查他這二十二年到底是如何過的。若有妻兒,那我總要帶回去,好生撫養……”

“倘若他是被仇家所害……”她的雙眼突然有火焰閃過,“我必滅之!”

陸豐點頭,“到底是當孃的,思慮比我等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