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他發現欺負謝姑娘的竟是自己的不孝子冷筠逸。

那一刻,他的心情猶如坐過山車般起伏不定,但內心深處,他已顧不上對兒子的憤怒,反而暗自鬆了口氣,甚至感到一絲慶幸。

柳葉白目睹著冷筠逸身上斑駁的胭脂痕跡,以及兩人凌亂的髮絲與衣衫,這一場景哪裡是自家妹妹受了欺負,分明是這位冷大人落入了溫柔鄉,成了被欺負的一方。

在場眾人無一敢上前搭話,眼前這位北鎮撫司的冷大人,猶如活生生的閻王再現,其心狠手辣的名聲早已人盡皆知,誰又願意無端沾惹上錦衣衛的紛擾?

只有柳蒼壯著膽子,語氣有些緊張開口。

“冷指揮使,這是何意?你可知小女尚未婚配,明日便是她的及笄禮,你讓她日後怎麼嫁人?”

冷筠逸眼神如寒冰,銳利刺骨,嘴角勾起一絲冷峭的弧度,彷彿能凍結周遭的空氣。

“父親,身上可有攜帶聖旨?”

冷賀廷自然不會忘記,原本他計劃著用這聖旨,強行將受了委屈的謝姑娘接回,即便名聲受損,但有聖旨庇護,冷府願意迎娶也無妨。

他連忙從袖中取出聖旨,遞向柳蒼:“柳大人,請勞煩您宣讀一番。”

柳蒼心急如焚地展開了那捲沉重的聖旨,目光如炬,死死地盯住上面的每一個字,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在周圍眾人屏息凝視,滿懷期待的目光下,他清了清嗓子,緩緩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尚書府嫡女柳葉笙小姐,其德行溫婉如玉,才情橫溢,淑德遠播;北鎮撫司冷筠逸指揮使,文韜武略,為朕盡忠職守,功勳卓著。天作之合,乃朕之願也。特此詔令,自即日起,至七月初六,兩府可著手準備訂婚事宜,待至七月初八,柳葉笙姑娘及笄禮之日,便是籌備提親典禮之時……欽此!”

眾人皆屏息斂聲,原先的喧囂瞬間化為一片寂靜,連那本意尋釁的趙環兒也垂首無言,顯然,她更關切的是自身安危,而非眼前的鬧劇。

柳蒼不甘之餘,仍試圖辯解:

“但明日正是小女的及笄之禮,即便冷指揮使的婚事乃陛下欽點,又何必急於這一日?”話語間透露出幾分無奈與懇求。

冷筠逸嘴角輕揚,一抹冷笑,隨即,他將身旁的謝笙蝶攬入懷中,當眾在她額上輕吻,那動作滿是佔有慾。他抬起頭,目光直視柳蒼,語氣堅定:

“我冷筠逸所欲之人,片刻也難等,柳大人,你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