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粗布裹著的男人,只不過拿出幾十塊零零碎碎的土石硬幣或者等值的物資,這樣的價碼,卻讓整個商隊都要瞠目。眼前的陌生人分明是想要宰他一筆,視他如冤家債主。

短暫的思索後,男子意識到並無選擇,慶幸自己的包裹都是些唬人的道具,實際上並未造成太大損失。他拎下肩頭的飲水袋,對那個男人說:“就這樣吧,你們自行去拿東西,留下這頭呆笨的鳥給我。”

說罷,他擠過那男人,頭也不回的走進小茅屋。

屋內果然藏有口不小的地下水井,牛旭飛速提上一壺清冽的井水,迎頭傾下,甘涼滋潤全身,連口腔也浸滿了那滋味,令人沉醉。弱雞在外頭的抗議與怒鳴已被他忽略於無形。

塔魯邊卸下行囊邊清算戰利品,對剛完成的交易甚是欣慰。手中的長槍透著冰涼鋒芒,似乎比他的青銅寶刀更為卓越,單是這件利器賣出,價格定然不菲。

身旁一個心腹武士近來,打斷他的計數,悄聲做了個斬首手勢。“隊長,他明明孤身一人,直接動手不是更簡潔嗎?”心腹問道。

“事不如此簡單,獨闖沙海腹地,尋找月亮部落遺蹟的狂徒,絕不是輕易可以對付的角色。即使只有他一個,也不能輕舉妄動,一旦我們有人傷亡,代價可就大了。”塔魯嚴肅回答。

他瞥一眼堆積如山的物品,眼中又透露得意之情:“如此做,正好使他心疼卻不至於逼上絕路,這樣寶藏不就成我們的了嗎?這不是最理想的交易結果嗎?”

末了他總結道:“行事務實些,傳聞中能讓戰士破入圖騰第九境的至寶誠為難得,但幾百年來又有誰真正所得?”心腹武士敬畏神色愈發濃厚,更顯塔魯心滿意足。

水珠沿著牛旭溼潤的髮絲滴落,他抱著滿脹的水囊從小屋裡出來,向塔魯打個招呼,便牽著只剩下草繩的弱雞,離開這處綠洲。

“隊長,要不要趕快檢查下水井?這外來人沒搞壞我們的井水吧?”心腹立刻建議。

塔魯毫不在意,嘲諷道:“赤手空拳的,短時間內他又能破壞多少呢?”他半開玩笑地說:“就算他想往井裡撒尿解氣,也得他膀胱裡還有存貨才行哪。”

然後塔魯繼續清點物資,直到良久之後,他才不疾不徐走入背後那小茅屋檢查水井。

隨即,一聲悲嚎劃破綠洲平靜:“這個殺千刀的,我們的井水怎麼沒了!那是積累了半年,好不容易才攢出的水源啊!”

牛旭驅趕弱雞跑出數里,直到回頭確定塔吉部落沒追來後,方才令弱雞止步。塔吉部落實在缺德,為了保護屁股不受騎雞震動之苦,牛旭特意將大衣改成軟墊。然而這骯髒的墊子也沒逃脫塔吉部落的毒手。

數十里的旅程讓他臀部麻木,剛才那行為所造成的愧疚已煙消雲散。忍受不住的弱雞扭過腦袋,牛旭難得慷慨地開啟水囊,讓水流進弱雞張大的嘴。

清涼的井水使弱雞歡叫連連,十幾斤重的水囊,大部分水灌入了弱雞口中,餘下灑落其臉部,也算讓它享受了一場涼爽淋浴。

水囊空空如也,但弱雞依然意猶未盡。牛旭念頭一轉,水囊瞬間消失,不久後再出現時,已是滿滿清涼井水。

他又一次將水囊傾倒入弱雞張大的喙。總的來說,塔吉部落的補給令牛旭還算滿意,雖然有點貴,但他確信塔吉部落在一段時間內生活必定艱難,畢竟狠狠地割了他一茬。

裝滿牛旭的隨身空間後,那淺淺的水井只餘點滴。即便有微小的泉眼不斷滲水,照此緩慢速度補滿恐怕要花半年。再加上塔吉部落的日常消耗,時間會變得更為漫長

補給足量水分後,牛旭和弱雞重煥生機。再次準備啟程時,他卻發現一個尷尬情況:剛才取水太過心虛,早早離去,除了知道這是塔吉部落外,綠洲的地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