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四百牛伯伯家步兵團踏入草鞋磨破的土地,拖著略顯散亂的節奏,走過搖晃的吊橋,在空曠的石牆外出現時,耀和沈亞輝率領不足八百的傷痕累累之軍倉皇撤退。

儘管他們的數量,足足有那個步兵團的兩倍,然而即便是石巖部落中最強的那個五級勇士,也毫無勇氣再向前邁進。彷彿剛剛的激鬥,已令他們喪失掉所有的戰鬥意志。

這片屬於石黑部落前門外的地帶,如今已成為這幫倖存者的最噩記憶,他們或許這輩子都無意再踏足此地。耀和沈亞輝領導的隊伍逃跑得如此匆促,士兵們本能地帶走了兵器,而其他所有物品皆被捨棄。

在無水無糧的情況下,能否在叢林裡尋覓到賴以生存的物資,順利走過漫漫歸途,最終安全抵達石巖部落,此刻他們已不再考慮這個問題。

恐懼籠罩著這些戰士,唯一縈繞心間的便是逃離,儘快離開恐怖的石黑部落,離得越遠越好……

那些零散組成的部落雜軍,他們的偽衝鋒只徒有虛表,真正發起攻擊的次數屈指可數。戰役結束後,他們僅僅失去了數十人,對石黑部落造成的傷害也只是勉強達到十位數。

當牛伯伯所謂的神秘武器——生石灰粉大放異彩,其震懾力嚇得偵察兵屁滾尿流。

收到訊息的各個部落領袖,不與耀他們道別,徑直帶走部族成員逃生。他們不傻,心裡清楚這一仗意味著大部落時代的終結。

面對石黑部落的報復以及弱水部落未來的欺壓,石巖部落在來年是否尚存,已然成為一個嚴重的問題。

相比之下,憂慮怎樣分割石黑部落,挽救部落存續,成了首要大事。於是,當艱難的耀與沈亞輝率領殘部倉皇撤退時,幾十個散兵遊勇的聯合軍已遠離了數十里之外

眼見追逐不及,牛伯伯只得無奈停下隊伍,帶著步兵團的散落分子踏入敵營。所謂營地,更像是個廢棄的垃圾場,目之所及盡是熄滅的火坑,汙垢遍地的石釜,以及染滿泥塵的獸皮,一片狼藉。

縱使其中還有些部落遺留的臘肉等食品,散亂在滿是排洩物的營地,牛伯伯也不願染指,哪怕餓死。

當然,牛伯伯還是讓人為它們收整合堆,相信部落裡的傢伙對這些不會太挑剔。“牛伯伯,快來瞧瞧這個。”一名駐守營地邊緣的戰士朝牛伯伯高喊。

牛伯伯即刻應聲前往,曼率精英衛隊緊跟在後,這片仍未遠離戰地的地方若是發生不幸,曼將成為部落最大的叛徒。

行走約一里,牛伯伯踏入聯軍開拓的林地空地,只見十多個搜查此地的戰士手忙腳亂、神色慌張。

而當牛伯伯看清空地的景象,他表情也與這些戰士相差無幾重傷計程車兵,目光所及全是趴在地上痛苦哀嚎的身影。這片土地幾乎容納不下這麼多的重傷者,恐怕人數不少於二百。

濃烈的排洩味和傷口腐敗的氣息交織瀰漫,較之之前的主戰場更為強烈,那味道幾乎令牛伯伯作嘔。簡單推測,他了解了這些重傷者的由來——

皆因他昨天中午的慈悲放過,估摸中高層和體格強者已被貴重的巫藥治癒,隨大部隊撤離。

而剩下的一群,由於無力救治,被遺棄在此聽天由命。然而出乎牛伯伯意料的是,那些部落居然狠心將重傷的戰友遺下,不顧他們生死。但轉瞬,他也理解了這些部落的困境,帶上傷員在毫無吃喝的路上無法求生,不如減輕負擔,儲存部落的生命力。也許,這便是原始時代土著生存的機智,或是無奈的選擇。

重傷士兵的情形已然極其惡劣,近四分之一的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牛伯伯深知,如果沒有石黑部落的幫助,他們很難存活。

“算了吧,畢竟都是鮮活的生命,治好他們會是不錯的壯勞力。救助他們是我們的責任,至於最後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