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頭清楚,若是料無差錯,那抹殷紅之血定是黑衣女子口中的古老巫祖神血。蒼天啊,耗了無數精力卻兩手空空的黑衣女子洛,以及傷亡慘重的塘溪村落,在發現自己不經意間帶走了他們的至寶後,將怎樣地歇斯底里,他可不得而知。剝去他的血肉以復活,然後設法千辛萬苦奪回神血是毋庸置疑的,可那時老牛頭還能安然度日嗎?

念及此處,這鄉間硬漢不再有半分悠閒養神的想法,忙挺起身來,猛然坐正身子。

“祖輩之靈護佑,老牛頭您終歸甦醒了!真是把咱們擔心壞了。”桉始終守在身旁,見他醒來不禁叫嚷出聲,言語間透出無盡關懷和欣喜。

瞬間,整個行進中的商隊轟動起來,這群低垂喪氣的山民頓時恢復了精神,因主心骨老牛頭醒了過來。

“閉嘴,我問什麼,你只管實實在在答覆。”心憂生死關頭的問題,老牛頭粗獷地止住了桉的多言。

不過從桉臉上露出的安全甚至陶醉的表情看,這傢伙並未對此感到介懷,相反受到熟悉訓斥後的安心顯而易見。

瞧,老牛頭果然平安無事,罵人依舊如此有勁,唾沫橫飛的味道仍不變質

剋制著衝上前去的慾望,老牛頭開口:“我昏迷了幾日?此時身處何地?”

桉如實回應:“老牛頭,你一睡就是三日半,如今咱處在草地地帶,再走一天應能趕到塗夷部落。”

“黑衣女咋樣了,塘溪的人又怎樣?”

“黑衣婆娘似乎是重傷,不過性命無憂。塘溪部落末了倒有幾百人存活著,將莽山的財物全燒成了灰燼。”提到婆娘二字時,桉特意加重了音調。

“咱們的東西都找回了嗎,是否有丟失?”老牛頭問出最後一題。

“全都拿了回來,一點都沒少;那個婆娘還派人告示,待她傷愈,將備足酬金。”聽見這答案,老牛頭緊繃的心總算安放了下來。暫時看,黑衣婦與塘溪部族並未疑心上他。

至於將來萬一察覺到什麼,他也早已回到黑石部的根基。這幫人不來還好,若真尋上門,定教他們體驗一番山炮族的戰鬥力與熱情

次日下午,老牛頭所率的商隊再度抵達塗夷部落。手頭寬裕的老牛頭購得了二十隻荒牛背獸;瞥見那一袋子珍貴的玉幣,塗夷部的二愣子巫士瞬間眼睛放光。

他力薦老牛頭購置作座騎的鴕鳥,可老牛頭看不上那種好看不好用,皮肉稀少的鳥類。速度嘛,或許比狂奔的山炮略勝一籌,但也極為有限,憑山炮們驚人的耐力,壓根無需顧慮體力儲存。再說老牛頭,那款飄逸的飛行滑板和霸道側漏的小面車型神舟,不僅比鴕鳥快得多,還能翱翔天空。關鍵的是,這兩樣現代化座駕只需太陽能充電,省去了照顧餵食的麻煩。

老牛頭心想:要騎坐騎的話,怎麼也得是狂野兇獸彘,或是巨型山鷹那種級別;若是騎這不會飛的蠢鳥出門,堂堂老牛頭怕是不好意思跟旁人打招呼。

故而塗夷部落罕見地放開售賣駝鳥座騎,但結局只得被無情拒絕

未買推薦的駝鳥座騎,老牛頭等人晚間還是接受了塗夷部的好客盛情,鮮嫩的水煮羊肉如上次般被大盆端來,吃的老牛頭同樣皺眉。他暗暗決定,下次再來這片鬼地方,務必從現代時空攜帶花椒辣面這類調味品,大蒜、醬油也不能少。

晚餐後,塗夷部落還提供少量帳篷供商隊要員居住,老牛頭這般響噹噹的人物自然擁有一席之地。

鑽進狹小的三角形帳棚,老牛頭終有了單獨的隱私空間,以便詳查自己吸入神血後身體有何駭變,是否滋生了淪為怪物的潛在危險。

解開外層獸皮大衣,他震驚地發現一個殘酷事實,胸前祖傳的玉牌竟不翼而飛。為了證實這一無法承受的殘酷,他在頸間尋覓半晌,找不到任何玉牌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