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王氏在公堂上指控她的話實在誅心!

雲氏聽了之後,既氣惱又憂心忡忡,登時沒了說話的心思,崔嫵來了一會兒就打發她走了。

出月門撞見謝宥正好回來。

他竟回得這麼早。

夫妻倆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匯,一個往外走,一個往存壽堂去。

“主君,三郎君回來了。”

“嗯。”天已經黑了,謝溥反而穿著官服,讓人套了馬車,現在要往宮裡去。

“父親。”謝宥進了門。

公堂上的事謝溥已經知道了,“葉家的事,現在不是翻出來的時候。”

“父親待會兒可要進宮?”

“不錯,所以才在這兒等你。”謝溥沒有多少時間,必得將細枝末節都弄清楚。

“都已經整理好了,”謝宥將賬冊交給謝溥,“西北賬目這個關頭披露出來,王靖北一定會拿王氏的案子做文章,說謝家公報私仇,失了公允,求官家交由別人來判。”

“你我在朝為官,只該想著忠君一條,王家貪墨軍費,損害社稷,為臣者應該直諫,季梁府審季梁府自己的案子,咱們做咱們的本分,不須想太多。”

話是這樣說,謝浦神色卻不見半分輕鬆,似乎存著許多憂慮。

“是,還有一件事,兒子在大哥身上發現了這個——”他將銀盒取出。

“這是什麼?”

“兒子不知,不過這陣子大哥性情大變,還十分依賴這盒中的藥粉,只怕這盒中粉末有些蹊蹺。”

“他現在人呢?”

“喝醉睡著了,兒子請大夫診過大哥,但診不出什麼來,大夫嗅過著藥粉,也說不出其中藥材,兒子想著請苗醫看看。”

查不出什麼才是危險,謝溥將銀盒緊緊攥在手裡,“把他關起來,哪兒都不準去,看沒了這個東西,他會如何。”

謝宥點頭,“那季梁府衙正審的案子呢?”

謝溥捋了捋鬍鬚,眼下真相究竟如何已不重要,只看怎麼給謝家求一個體面。

事情必然是王家蓄意為之,若是謝宏如今的模樣也是他害的,謝溥絕不肯輕易低頭,讓人知道謝家是好欺負的。

“再看看吧,也分一分王靖北的心神。”

趙琨出現在街南桑家瓦子時,已是入夜。

侍衛小心護著他穿過喧鬧的人群,上了二樓。

二樓被屏風圍出一個個雅座,最好的位置上守了一圈黑甲的護衛,錦衣玉帶的小公子安坐其中。

趙琨走了進來:“六弟何故不回宮中,反來此士庶放蕩之所,貴妃娘娘可是發脾氣了。”

“別拿貴妃來說項,”趙琰摺扇輕敲掌心,下巴示意看臺下,“今夜請三哥聽一出新話本。”

看臺之下人聲鼎沸,這是季梁最大的瓦肆之一,可容納數千人,勾欄裡以傀儡、雜技、影戲、說書為盛,還開了布行、玩物、雜貨、酒肆、茶樓等鋪子,說是千行百業也不為過,

季梁城百姓常聚集於此遊玩,讓這兒也變成訊息最靈通的地方,夜半三更,仍舊燈火輝煌,歌舞不休。

趙琰對面是一個說書的臺子,也是桑家瓦舍裡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