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的到來卻令他感到極度的不爽,原本這個傅處長是在鄭介民的推薦下並獲得戴笠的首肯去上海軍統站上任的,此次來訓練班不過是找個工作太太,卻沒想到他剛一到便反客為主,對訓練班的各項事務頤指氣使,指手畫腳,弄得餘樂醒、謝立公措手不及。還有他的那個副手裴中偉,一副小人嘴臉,不過是個中校軍官,仗著自家大哥是鄭介民的拜把兄弟,又是國防部的處長,竟然目空一切,對著自己大擺長官的架子。而且此人酒風極差,灌了了兩杯馬尿,竟然纏上了一名在宴會上服務的女學員。

當然,這一切都是次要的,而是透過這些讓沈最感覺到,廣東幫要對訓練班下手了,那毛人鳳和唐縱呢,他們是不是也要開始了呢?沈最陷入了深深的擔憂之中。

所以,酒過三巡,他便託辭離開了晚宴。

門外忽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沈最揉了揉有些發漲的額頭,站起身,開啟了門,“古衛國,怎麼是你,這麼晚有什麼事?”

小屁滿頭是汗,說話之前先看了看四周,“沈教官,有急事,您請下樓一趟吧。”

沈最一愣,他知道小屁、大頭和林笑棠這三個人是訓練班中流亡學生的頭兒,雖然頑劣了一點,但他們的成績和為人是大部分教官和學員都認可的,所以他沒有拒絕,回屋披了件外套就跟著小屁匆匆下了樓。

教員的宿舍是單獨一個院落,就在教員食堂的前邊。門前專門安排了士兵把守,學員們不登記是進不來的。走到門口,沈最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林笑棠和大頭兩個人一身是土,正在門口抽菸,門前站崗的衛兵舉著槍,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兩個,地上還捆著一個人,正在不住的扭動,嘴裡還被勒了根布條,支支吾吾的。

執勤的班長一敬禮,“沈教官,這兩個學員手裡有槍,我們不得已下了他們的槍,這是他們綁來的人,他們說一定要見到你。”

沈最伸手接過班長遞過來的兩隻南部式特型袖珍手槍,驀然一愣,抬頭看向一旁滿不在乎注視著自己的林笑棠,“這些日本人的傢伙從哪兒弄來的?”

林笑棠拍拍大頭的肩膀,“我說的怎麼樣,沈教官一眼就能看出這槍的來歷,你欠我一頓飯啊!”

大頭翻翻白眼。

隨即,林笑棠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指指地上被捆著的人,“我們在雨農堤遇到兩個人,這是其中之一,另一個被我們幹掉了,槍就是他們兩個的,遇到他們時,他們正在堤上觀察校園的情況,說的是日語。”

沈最有些動容,扶了扶眼鏡框,“通知長官了嗎?”

林笑棠搖搖頭,指指宿舍後邊的食堂,“所有長官都在參加宴會,我們剛到這兒就被攔住了,衛兵說是長官吩咐了不許打擾,正好看見您的房間亮著燈,就派古衛國上去找您了。”

沈最一跺腳,指著衛兵班長,“你,立刻通知你們營長,加強警戒和巡視力度,如果人手足夠,就派人搜尋附近一公里區域,有情況隨時鳴槍示警。”說完他扭頭看向林笑棠,“你們三個,帶上這個人,馬上跟我去見餘主任!”

湖南五月的天氣,潮溼中已經夾雜了些許悶熱的感覺,今晚本來是一片晴空,但此時卻被烏雲佔據了整個天空,天際不時傳來沉悶的雷聲,看來一場酣暢的春雨是在所難免了。

一道閃電忽然猙獰著貫穿整個夜空,楚玉顏長髮束起,一身黑色勁裝將身材襯托得凹凸有致,她的臉龐在電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蒼白,她緊緊抿著嘴唇,站在一個高坡上,手持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著腳下那座校園的動靜。她的身後,是幾十輛滿載著貨物的馬車,每輛馬車前都有兩名短打扮的漢子,馬車上印著四個清晰的字型“大發貨棧”。在這個雷聲滾滾的雨夜裡,整支車隊竟是鴉雀無聲。

一個身影快步從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