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還繼續擔導副元帥的職位嗎?”

範匄點頭:“臣願意繼續輔佐伯遊。”

悼公突兀的問:“上軍將該由誰擔任?”上軍將一般是預備元帥,或者稱為“準元帥”。歷來,晉國的副元帥都是由上軍將的位子進入領導階層的,範匄也是這樣。範匄走後,順位升遷輪到了韓起,悼公這樣問,明顯的是不滿意韓起升入上軍將的位置。

範匄打馬虎眼:“這樣的事情,君上還是問問韓起吧!”

範匄這是耍滑頭,或者他想讓韓起知難而退。人家韓起明明可以順位升遷至上軍將的位子;你問他對上軍將的位子有什麼想法,蠢豬都知道國君的意思。

韓起不是蠢豬,所以他回答:“論到治國才能,我不如趙武;論到軍事能力,我也不如趙武;論到戰功,似乎我也不如趙武。趙武子是首先推行租庸制的人,也是首先開墾甲氏與太原盆地的功臣,他給我們晉國增添的領土,甚至超過了我們爭霸戰的所得,所以我認為,趙武子出任上軍將,理所應當。”

悼公大喜,臉上依舊假惺惺做出一副憂慮的神情說:“武子現在是新軍將,他這次升遷要跳過下軍將欒黶,不知道欒黶會怎麼說?”

這種事情是國君的職責,老狐狸的兒子韓起雖然本事不行,但智商足夠,他不為所動的推脫,說:“欒黶也行啊!雖然欒黶比不上趙武,但他的家世與聲望,足夠擔任上軍將了。”

韓起這話不是正面推薦欒黶,而是煽風點火。國君因為荀偃弒君,想解除荀偃的元帥職務,受到了範匄的正面阻擊,韓起在這裡談欒黶的家世與聲望,他不說國君還心緒平靜,他一說悼公怒火萬丈,他欒黶有什麼家世?弒君者的家世?荀偃當初不過是元帥欒書的打手,因為脾氣暴躁,被春秋第一陰謀家欒書當槍使,欒書才是真正的弒君者。

不提欒黶的家世還罷,提起來,國君一肚子火。稍停,悼公努力將自己的呼吸放勻,勉強說:“那我問問欒黶。”

欒黶能怎麼說?他是貴族,貴族是要臉面的,貴族不能一邊聲稱自己偉大光榮正確,一邊撒潑耍無賴地“代表”別人說:其實別人也認為自己“偉光淫正”。所以,明明知道國君傾向趙武,欒黶憋了半天,說出一句很貴族的話:“臣的本事還不如韓起吶……既然,連韓起都說趙武能幹,那麼就算趙武能幹吧!君上如果依舊為選擇而為難,不如,按韓起的意見執行!”

悼公真像個優秀的政治家,欒黶話音剛落,他就直接把欒黶“代表”了:“原來欒卿也贊同韓起的意思啊!原來大家都認為趙武才能高啊!那我就勉強順應大家的意願,任命趙武子為上軍將吧!”悼公表現出的神態很勉強,真的很勉強,彷彿他全是被逼的。

於是,昔日的王宮守衛者、國君最親密的遊戲玩伴、晉國大司徒、八正卿裡年紀最輕,官位倒數第二的趙武,一步躍升為晉國正數第三卿,成為第二執政的接班人。

此時,趙武結束了太原盆地的巡查,正急匆匆的趕往甲氏,準備承擔自己“國相”的職責。趙武是許國相,“國相”這個詞是趙武首先提出的。

在春秋時代,“相”是一個官職,但它是個很小的官職,它的本來職責是引路………給盲人樂師引路。當時的樂師都是盲人,給樂師引路的人,就是“相”官。久而久之,這個字的意思變成了引路的意思………在現代,它的意思演化成“嚮導。”

趙武把自己任命為“許國相”最初遭到了許國君臣的強烈抵制,因為趙武稱自己“國相”,其實隱含的意思是:許國君臣都是瞎子,需要他趙武來給大家引路。

許國君臣確實是瞎子,按現代的意思表述,那就是:既得利益者總是不肯放棄特權。所以,許國雖然國內的生活水平逐步上升,百姓衷心擁護趙武這名許國的“引路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