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紓約摸二十四五歲,面若滿月,眉如墨畫,溫婉中透著嚴肅,優雅而不老派,確實像是丁金根會喜歡的型別。

文紓走到桌前坐下,依舊不願相信:“那年輕男子當真是那個傳聞中的丁員外?”

得到月娘的肯定後,文紓徹底死心了,雙手緊緊捏著杯子。

“我從未懷疑過他。”

杯子被砸碎,文紓也嗚嗚的哭了起來。

“文夫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你怎認得那淫棍?”

也不怪月娘會疑惑,這丁金根就像一個傳說,即便是真真假假的謠言裡,他也一直是英俊帥氣,風流瀟灑的模樣。

文紓紅著雙眼,細細道來:“約摸去年元宵燈會,我嫌吵鬧,便一個人躲在書肆中閱讀古籍。

他也同我一樣在書肆中,他同我說他叫顧修富,我們聊得投機,還常常寫信切磋詩詞。

後來他問我要不要做他的妻子,他與我都是無父無母的,我們只簡陋的拜了個天地就成了親,他平日很忙,便遲遲沒去過戶籍。”

文紓趴在桌上,越哭越大聲:“如今看來,他不是不願過戶籍,只是因著他就是騙子。”

可心裡還是止不住的燃起希望:“或許他們只是長得相似吧。”

話到這裡,月娘已然明白那個畜生的卑劣行徑。

看到文紓還抱有執迷不悟的希望,一巴掌扇了過去:“醒醒吧,夫子,你們朝夕相處,你會認錯人嗎?”

文紓面如土色:“我自幼無父無母,是被女學的夫子養大的,師傅帶著我,一生都沒能嫁出去,她的教誨我忘了大半,可緊緊記著她對成親的執念。”

文紓忽而不哭了,目光堅毅:“我想師父錯了,我們這一生不該只為情愛,良人該是心心相印之人。

我與他成親後,先前那些詩詞切磋他全然忘了,大多時候討論起來,都呆若木雞,不知我所云,我無數次覺得,他不是他。”

文紓是清醒的,甩一甩衣袖:“罷了,罷了,就當渡劫吧,但我不會這麼輕易罷休的。”

月娘生怕她做什麼打亂計劃的事:“夫子你打算做什麼?”

文紓神情冷漠:“自然是打上門去,揭開他的醜惡面目。”

月娘搖頭:“夫子,你覺得以他的影響力,最後受辱的是誰?會是他嗎?我這件事鬧成這樣,不過是有人在背後替我撐腰,不然我也是個受冤的倒黴鬼,若你真想鬧得人盡皆知,不如換個法子。”

“什麼法子?”文紓不解。

“你想想你最擅長什麼?”

文紓一頭霧水,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月娘狡黠一笑:“運用你的學識,寫個話本,將這些醜事樁樁件件搬到說書先生嘴邊,也不點名道姓,但樁樁都指向他。”

文紓嘴角一笑:“對啊,這果真是個好主意,我這就去寫。”踏著沉下來的夕陽,離開了南山村。

月娘本就想用這個法子來改變現在對自己不利的言論的,如今倒不用自己出手了。

第二日,青石鎮多了一批遊走的說書先生,尤其是品茗居,今日爆滿。

文紓連夜趕出來的粗糙話本,那裡面的主角叫顧修富,在鎮上傳了個遍,有些八卦敏銳者,從中嗅到了丁金根這個原型。

輿論開始一邊倒,月娘的聲譽終於有了轉機。

丁家也恬不知恥的找上來的。

這次因惱月娘而外出多日的姜雲瀟也回來了,緊緊護在月娘身旁。

丁家上次那個族老遞上一個小盒子:“付姑娘,如今流言也平息了,我們願意拿出五百畝的香料園彌補對你的傷害,你看怎麼樣?”

姜雲瀟嗤的一聲笑了出來:“五百畝,打發乞丐呢?至少一千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