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月娘內心鄙夷,還是溫順的告別:“田姨娘快去吧,我無礙的。”

心裡卻盤算著如何躲過今夜,死亡的感覺太窒息太絕望了。

付世青又開口:“都散了吧,留下大夫就夠了。”

看著付世青要走,月娘伸出小手,扯住他的衣角:“爹爹,我想母親了,我一個人害怕。”

“有什麼好怕的。”付世青有些不耐煩了。

月娘可憐兮兮的,一副沒爹的孩子是棵草的苦情架勢,眼裡閃著淚光:“父親,你會不會也不要月兒?月兒一定會乖的。”

“月兒乖,父親怎麼會不要月兒呢?不過父親現在有賬本要看。”

看著付世青還是要走,月娘只好使出厚臉皮的殺手鐧。

“那月兒陪著父親一起去,平日都是孃親替你點燈,如今孃親不在了~嗚嗚嗚。”

可付世青根本沒有任何情緒,耐心也被耗完了,不管月娘的哭鬧,抬腳就往外面走。

一眾僕人妾室也一鬨而散。

這時剛才那個小丫頭才躡手躡腳的走進來:“小姐。”

月娘應了一聲,看著床幃繁複精緻的花紋,內心慌的一批,救命啊,救命啊。

等等!突然想到了許氏的靈還停在家中,計上心來。

問那小丫頭道:“冬竹,今夜誰守靈?”

小丫頭思考了一下:“回小姐,今夜本該是小姐守靈,可小姐不知怎地掉進池塘裡去了,現下是何媽媽在那邊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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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媽媽是許氏的貼身婢子,也算是個心腹人,現下沒有別的法子了。

月娘作勢要從床上下來,可要穿鞋子時才發現這雙腳腳好短。

銅鏡中映出可愛的嬰兒肥臉頰,而後是右眉眉中的那顆痣,顯得眉眼之間更加大氣。

還沒適應這副小軀殼是自己的,月娘忍不住rua了肉嘟嘟的小臉一下。

啊`不,正事要緊。

“冬竹,扶我一下。”

冬竹疑惑不解:“小姐,我們去哪兒?”

“靈堂,靈堂,快些。”

冬竹還以為她還是要堅持過去守夜,心疼的勸著:“小姐,老爺說了,今夜不必去了,何媽媽守著就好了。”

“走。”

冬竹拗不過,只得扶著月娘往靈堂去。

“別點燈籠,我們小聲一些,偷偷摸過去就好了。”

冬竹更加擔心的扶緊她,其實這段路程並沒有那麼黑,更不可能有小池塘,付府唯一有池塘的地方,就是姨娘們的長樂軒。

兩個小身影悄悄摸到了靈堂。

風颼颼的颳著,白日來弔唁的人倒是多,這府上也是個個聲淚俱下,情真意切。

可現下,無人守靈就罷了,連照應打理的僕役都沒有,只有何媽媽在那裡燒點黃紙。

怕嚇著她,月娘出聲喊她:“何媽媽。”

何媽媽回頭,看見頭髮都還沒整理的月娘只穿了個單衣在那裡。

何媽媽脫下披著的舊襖子給月娘:“小姐,你怎地又來了?冬竹你也是,一點都不上心。”

冬竹被說了兩句,委屈巴巴的,辯解的話到了嘴邊還是沒說出來。

月娘死死拽住何媽媽的手。

“何媽媽,救救我。”

何媽媽驚訝的看著臉色蒼白的月娘,一把護在懷裡,緩慢的摸著頭:“是不是嚇壞了?咱們以後不往水邊去就是了。”

“何媽媽,田姨娘要賣了我。”

何媽媽動作慢了下來:“這個挨千刀的,她敢。”

月娘幾乎是哭出來的:“你信我。”

默了半晌,何媽媽低下了頭:“是老奴沒用,護不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