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陵州,夏天的熱浪還未完全褪去。

雖然天還沒大亮,可是街上已經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了。

從月桂巷到永清巷,大概要走半個時辰。

月娘來得早,今日從大門進,姜府外面的臺子剛搭好。

月娘來過幾趟,國公府的管家姓武,是個八面玲瓏的人,對月娘已經有了印象。

“付姑娘,你來啦?”

月娘將手上的禮物遞給武管家,將手上的帖子遞了上去,又勾畫了名冊上的名字。

末了,又塞了一錠銀子到武管家手上:“武管家,聽聞上個月秦侯爺家的宴席有幾個冒名頂替的刺客闖進去了,把秦姑娘嚇得不輕呢,今日你多費心了。”

武管家聞言已經明白了幾分,馬上拍胸脯保證道:“姑娘你放心,這裡有我守著,那些冒名頂替的,一個都進不去。”

月娘點頭微笑,便領著冬竹進了院門。

這時曹瑾風風火火的迎了出來:“月兒,你怎地這麼早?”

月娘捂著嘴笑道:“姨母安好,若是不來早些,怕被別人冒名頂替了去。”

曹瑾也明白了她的用意:“好,驪珠,你先帶小姐去我院中歇息吧。”

驪珠是曹瑾的貼身女婢,就引著月娘往後院去。

驪珠在前面走著,一言不發,月娘和她搭了幾句話。

“驪珠姐姐,今日怎麼不見小公爺?”

驪珠珞珞笑了幾聲:“姑娘您叫我姐姐,若是被夫人聽到,只怕要罵你了。”

月娘也反應過來:“這有什麼,姨母不在意這些的。”

驪珠又接著回答月娘的問題:“小公爺現在且醒不來呢,難得夫人這兩日忙,沒空管他,夜夜溜出去瘋玩。”

這國公府有多大,大概只能這樣形容,從正門走到曹瑾的院子,走了半個時辰,而且這是過了垂花門的第一個院子。

月娘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幸好賞菊廳離曹瑾的院子不遠,否則她說啥也是不願意去了。

曹瑾的一個院子,和青石鎮的鎮上差不多大,裡面的園林假山設計得賞心悅目的。

月娘歇著不過半刻鐘,就有賞菊廳的人來喚了。

賞菊廳是在後花園一個人工湖上,專為了今日宴席新建的院子。

錯落有致的的幾間水上房屋,一條木板橋鋪過去,連線著幾間屋子,中間是一個很大的圓臺,岸邊的四周就是這個宴席的主角:各種各樣的菊花。

人已經來得七七八八了。

垂花門後是婦人的天地,一般都只請後宅的婦人,男子則在前廳和主君別有席面。

看著一群端著架子的貴婦,月娘表現得有些怯場了。

原以為能看不見熟人,可沒想到還是在人群中看到了付沅娘和付錦娘。

只見二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全身上下七八種鮮豔的主色。

從大紅的頭釵到碧綠的繡花鞋,每一樣都很扎眼,可是放到一起,就沒什麼記憶點了,反而讓人覺得打扮得用力過猛。

這是賞菊宴,菊的品性就是淡雅,她們太想出彩,也是適得其反呢。

冬竹也看出來了:“二小姐三小姐她們穿的這都是什麼呀?烏小郡主怎地還和她們廝混?”

這烏小郡主原名烏怡靈,她爹烏禹是正三品翰林侍讀學士,也是現在太子的老師。

聽冬竹這話,月娘微微一笑,看向幾人:“瞧來烏家已經和三王爺勾搭上了呢。”

他們這個算盤在旁人看來或許沒什麼值得注意的,不過就是一個商戶的女兒去巴結一個官家女子罷了。

烏怡靈本人說起來也是陵州近來八卦的風雲人物,因著她爹的緣故,她自幼便與太子殿下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