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播起,最後才是重要的政治新聞。

進修班跟黨校其他的班不同,週五下午幾乎走空,週一早晨全部回籠。

其他班有些學員,因為車輛問題,很多是週日的下午就趕到黨校來,而進修班就不同了,能回去的幾乎都有專車接送。

離黨校最遠的,是西山縣,離黨校一百多公里,如果有車接送,早一點出發,躲過九里湖大橋的賭點,八點前也能順當地趕到黨校上課。

但就這樣,進修班週一上午的出勤率,依然是很低的。

一部分學員回去了,公務自然是要處理一些的。不少的事,底下的同志不好把握,你要不回去,人家就會向其他的領導請示彙報,你回去了,不找你找誰呢?

另一部分學員可能週日晚上喝多了,難以按時回來。

還有幾個學員,因為“緊急情況”,竟然出差了。

當然,沒走的和趕回來了的,週一都準時來到了課堂上,沒有一個人遲到。

有人剪了頭,有人脫下了冬裝,換上了西服,看上去明顯的輕鬆了許多。

一週的朝夕相處,彼此之間已經很熟了,可以很隨意地開玩笑了。

八點半上課,八點剛過一點兒,溫純已經坐在位子上了。

季萍媛進了教室,週末回去她改了髮型,原來向上盤起的髮髻,現在成了向下懸著的一掛漆黑的瀑布。

一進來,她朝溫純笑笑,說:“班長就是班長,早嘛!”

溫純一抬頭,就發現季萍媛的髮型變了,他開玩笑說:“喲呵,萍姐,兩天不見,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年輕了。”

季萍媛掠了下頭髮,心裡美滋滋的,嘴裡卻笑道:“去,不許拿大姐開心。”

塗明強等人跟著起鬨,說,可不是嗎,肯定是姐夫伺候的好啊。

季萍媛也不生氣,挨著溫純坐下了。

這時候,湯如國慢吞吞地出現在教室門口。

他向裡一望,已經來了十幾個人了。

進了教室,他先是用抹布擦了擦桌子,然後坐下,又站起來,端著茶杯,到教室一角的電熱爐子前衝了杯水。做這些時,湯如國一直在悄悄觀察著大家的動靜,似乎很奇怪,怎麼沒有人說週五晚上發生的事呢?

再回到座位上,塗明強走過來打了個招呼,問湯如國這兩天忙些什麼?

“我一個老頭子能忙什麼?睡了兩天覺,不像你們,幾天不回家,心裡癢癢的就像貓抓了一般。”湯如國摸摸快要禿頂了的頭髮。

他這髮型,屬於典型的“地方支援中央”,關鍵是他這地方上的資源也不足,中央也稀稀拉拉的只有幾根毛,整個腦袋正在向寸草不生過渡,逐漸與光禿禿的黃平看齊。

郭長生夾著筆記本走進來時,臉上的傷痕還沒完全好,整個人看上去有點憔悴,塗明強見了,第一個朝他開炮:“老郭,看樣子回了趟家挺滋潤的啊?一看就是疲勞過度了,嫂夫人挺好的吧?”

塗明強的話引起一陣大笑。

郭長生只能跟著打哈哈:“還好,還好,小塗,弟妹也還好吧?”

胡唯一幫他回答了:“你好,她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週六週日兩天,郭長生累得夠嗆,第一天幫著老婆把花店收拾好,第二天把花店和生活用具搬到了物流園區的門面房,王寶良說到做到,硬是從經營戶的門面裡擠出來一間,讓郭長生一家搬了進去。

雖然,大件是請搬家公司搬的,但是,一個個地把那些個花盆擺放好,腰都不知道彎了多少次,平常不怎麼運動的人,沒個不腰痠背疼的。更何況,一週沒和老婆在一起,又解決了心頭的煩憂,交幾次公糧也在情理之中。

你說,郭長生週一再回到班上,能不一臉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