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懂的單音節,又像撒嬌一樣慢慢碰著她的鞋邊。

像是一團地震中凝固的海,湧動著不安又壓抑的水流,又像一隻委委屈屈蜷縮在主人身旁的小狗,眼巴巴的想討好她,順著她的指令沒有再糾纏過來。

“你好像一隻小狗呀。”

唐念忍不住笑了,可動作卻一刻不停地翻身從臥室走出來,飛快換掉身上的睡衣,穿鞋。

它已經出現了智慧行為,一舉一動都在試探著唐唸的反應。

發現自己不再糾纏後唐唸的情緒就變好,聲音也溫柔了許多,於是壓抑著想要親近她吞沒她的天性,強迫自己蜷縮起來,身體明明在不斷龐大,卻又要反向束縛自己,它覺得自己脹得生疼。

整團藍色物質都像被水洗過一樣,透著微微的亮光。

要獎懲有度,打一巴掌後還要給一個甜棗。

所以唐念不停的隨口誇它,“乖崽崽。”

林隅之手腕內側的怪異觸感,應該是滯留針,不會有錯。

唐念極為熟悉那種東西,因為她天生的疾病,人生中有過無數次攜帶滯留針的經歷,可能林隅之究竟怎麼了才會在手腕內側留下一個這樣的東西,又是為什麼要瞞著她?

如果是容易痊癒的病,他有必要戴滯留針嗎?

換好鞋子,唐念開啟筆記本,看著地圖上的共享位置,回頭對縮成一團的藍色物質眨眨眼。

,!

嘴角的笑容加深,安撫的嗓音如愛神的低語般輕柔而充滿迷惑性,“我出去一會兒,你自己在家也會很乖的對不對?”

藍色的物質無法理解她的意思,懵懵懂懂的嗚咽一聲。

反應過來時,她的身影便消失在門後。

空蕩的房間安靜下來,它的身上再一次冒出了委屈的溼潤液體,輕輕嗚咽一聲,沒有人回應它。

房間安安靜靜的。

她走了。

-

一路上,唐念開始慢慢捋順那些被自己忽略的資訊。

比如說很早之前,林隅之就在醫院住在病房裡,唐念就在他的隔壁,還看見過許多西裝革履的人跟他一起開會。

只是那時以為是他骨折的原因,現在想想確實不合理。

為什麼骨折會天天住在醫院呢?明明已經打了石膏,明明可以獨立下床行走,那種程度的骨折不至於天天住在醫院的。

而且他為什麼會輸液?又為什麼會佩戴滯留針?

剛剛在車裡為什麼不開燈?他的臉色又為什麼那麼蒼白?

以前沒有放在心上的細節,現在全部重新湧入腦海。

耳旁響起了林隅之那句“我忽然覺得以前那些金錢和數字遊戲沒有意義,因為生命到了最後,所有附加價值都不再重要了。”

“我可以理解,我感受不到它們的價值,我好像還沒有為自己活過。”

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浮現在心頭,唐念莫名開始心慌。

她慌什麼?誰還沒有生過病,她也一直在生病,甚至有幾次下了病危通知書,如果不是有遊戲的話,她早就已經死了。

禁止濫好心,她為什麼要為別人心慌。

可胸腔裡那顆心臟就是不受控制的開始心悸,她按住自己的胸口,疑惑地在想自己是不是犯病了。

不然為什麼那麼難受。

開啟電腦,登陸自己的id,再次點選丟失定位。

她把自己的手機落在了林隅之車上,並開啟了共享互聯設定,這樣同一系統下,電腦便可以精確定位到手機所在的位置/

地圖上,自己的手機定位出現在醫院,林隅之果然就在醫院。

心臟病人不能快走,唐念下了車尋找到熟悉的病區,拿出自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