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仲雖然沒有什麼獨到的審美,但也一眼能瞧出李阿婆做的這身衣裳很適合陳悠。

陳悠並不像賈天靜那樣,絲毫不打扮,可也從沒把重心放在這上頭,這姑娘的衣裳大多都是陶氏給置辦的,平日裡又經常在保定堂接診,外頭罩著棉布罩衫,真要好好打扮的,還沒幾次。

過了年,陳悠已經虛歲十七了,大魏朝雖然不提倡早婚,可陳悠這個年紀也是議親的時候了,若是再等個兩年,倒真成老姑娘了。

雖說行醫也重要,可誰也不想陳悠成為第二個賈天靜。

陳悠不知,自己的婚姻大事,她自己都未著急,身邊的一群人已經翹首期盼了。

“唐仲叔,我知曉,平日裡時常藥房診室跑,這不是穿好衣裳也浪費嘛!”

“欸?阿悠,可不能這麼想,這衣裳就是穿的,若是壞了舊了再買便是,小姑娘家的,哪裡能講究!”李阿婆連忙說起陳悠來。

陳悠只好紅著臉應下來。

他們現在的情況,遠非四年前能比,不管是陳悠還是唐仲,給她買幾件好衣裳的錢還是大有的。

這邊陳悠、唐仲與李阿婆都在廳堂中坐下來聊天。陳悠又詢問了保定堂剩下的藥材儲存。這離午時還有一個時辰,陳悠想著先去保定堂庫房中看看,對對帳。

前頭正在前堂整理的夥計快跑過來。

唐仲奇怪的看著夥計,見他氣喘吁吁的。皺眉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急成這樣?”

夥計急速的喘了幾口氣,“唐大夫,有人敲門,說是求醫!”

陳悠奇怪的看了那夥計一眼,“門前歇業的木牌未掛上嗎?”

“陳大姑娘,這幾日一直掛著呢!我本來不打算開門的,可是那人一直在敲,我只好上去開了門。親口向那人解釋,可是我瞧見門口那人坐的馬車上頭印著官府的印記,只好過來通知唐大夫了。”

這開門做生意的,最是忌諱惹到官家,夥計不敢私自做決定。這才飛奔來告知。

陳悠與唐仲互相看了一眼,唐仲道:“可知馬車中坐的是誰?”

夥計搖搖頭,“敲門看起來是個隨從,我只知是官家的馬車,馬車上的人卻沒露面。”

“我知道了,我們這就過去。”

唐仲和陳悠起身,快步朝著前堂走去。

等唐仲和陳悠掀開簾子進了前堂。就見一人正在仰頭打量著整整佔據了一面牆的碩大的藥櫃。

眼前這人背影修長挺拔,黑髮一絲不苟的在頭頂結成一個玉冠,裡頭是一件寶藍色的杭綢長袍,外面披著一件罕見的石青色緙絲灰鼠皮披風。整個人只看背影便讓人覺得貴氣逼人。

這男子的護衛都低頭恭敬站在一旁,一時間,大堂竟然安靜非常。直到眼前男子肩膀微聳,一連串咳嗽聲溢位唇邊,這才將所有人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

陳悠盯著眼前年輕男子的背影,眉頭微皺,她總覺得這個背影有些熟悉。

等到這人轉過身來。陳悠腦中靈光一閃,這才想起眼前的男子就是那日在賈天靜醫館與袁知州一起來的人。

剎那,數個念頭在陳悠的腦中一閃而過。

秦徵無聊地打量著保定堂,直到聽到身後參差不齊的腳步聲,才慢慢轉身回頭。

一眼便見到站在中年男子身後一抹鵝黃的身影。這就是白起和阿北口中那個陳家的大姑娘,與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完全似兩個人。

在賈大夫的醫館時,這姑娘一身麻布罩衣,身上分明帶著一股血腥味兒,而現在雙眸璀璨,衣裙出彩,尤其是那雙帶著靈氣的眼睛裡,好似帶著魔力,不由自主的就會吸引人的目光。

秦徵沒注意,自己竟然無意間多看了對面那陳家大姑娘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