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瑞的背影,既然是去宜州談生意,為何身邊精通生意的人的一個都未帶,連鄭飛也沒去。

秦長瑞轉過了街角,又繞過了兩條巷道,他翻身下馬,來到一處民宅前,有節奏地“篤篤”敲了五次,門從裡面開啟,露面的是一個一身短打的粗獷漢子。

見是秦長瑞,恭敬迎他進來,“老爺,現在就出發嗎?”

秦長瑞頷首,進了民宅,木門被關上。

唐仲與賈天靜的婚期在即,陳悠也漸漸變得忙碌,可就在這個時候,張元禮卻找上了門。

趙燁磊正在外書房,小廝阿農進來彙報說是少爺同窗來了。

趙燁磊放下手中古籍,抬起頭來,“快請進來。”

因為陳悠出事,趙燁磊已經有好幾日沒與張元禮見面了,阿農說是他的同窗,除了張元禮又還有誰。

來人果然是張元禮,趙燁磊將他迎進來。“元禮,快坐!”

張元禮笑了笑,“阿磊還在溫書?”

“學無止境。左右這幾日我也無事。家中事有嬸子與阿悠,生意上有大堂哥,倒也不用我操心,我且偷得這浮生半日閒。”

張元禮端起茶盞抿了一口,他看了一眼正在整理書本趙燁磊,雙眸中暗光一閃,“聽說這幾日。阿悠妹子身子不適?”

“無甚大礙,現下已痊癒了。元禮,你打算什麼時候去建康?”

“我們這麼多年好友,自是你什麼時候走我便什麼時候走。”

趙燁磊臉上帶了些愧疚,“元禮。這些日子是我耽誤你了。不若你還是先去罷!”

張元禮“啪”的放下茶盞,“阿磊,我絕不會先走,你留在慶陽府我不放心,何況,我走了,小師妹又是誰來照顧?”

趙燁磊被張元禮突來憤怒震住,“元禮,你莫不是與我說笑。我在自己家中,你有何不放心的。”

張元禮忍不住的冷哼了一聲,語氣冰寒中帶著一絲恐怖。朝著趙燁磊控訴道,“阿磊,那是因為你一直被蒙在鼓中,你知不知曉,小師妹已經三日未敢出門了!”

“她有何不敢出門?”提到王沛雪,趙燁磊的聲音霎時變冷。

“你……阿磊。我知道你恨先生,小師妹那時是蠻橫了些。可說到底也只是個弱女子,她有什麼錯,你可知道,那日只不過請了阿悠妹子看了診,寫了藥方,小師妹按照藥方抓了藥,回去服下了兩服後,渾身就起了紅疹,竟連臉上都是。女子有誰不愛護面容,紅疹一直不消,這不是將小師妹往死路上逼?阿悠妹子也太狠了!”

趙燁磊眉頭隆成兩座山峰,“元禮,這話你沒有證據,可不能胡說!阿悠絕不會做這樣的事!”

張元禮起身凝視著趙燁磊,“阿磊,那你告訴我,小師妹的臉不是阿悠妹子的方子作怪,難道小師妹會蠢到毀了自己的臉?”

趙燁磊因為張元禮的話猛然後退了一步,“嘭”地撞到了身旁的博古架上。

“元禮,你若是沒有證據,我是不會相信的,阿悠是我看著長大的,她心地純善,絕不會做這樣的事!若是你還懷疑,我大可陪你將方子送去唐仲叔或是靜姨那裡鑑定。”

“阿磊,別開玩笑了,送去唐大夫亦或是賈大夫,以他們與阿悠妹子的關係,就算是發現也不會與你我說出實情,你也粗粗讀過幾本醫書,藥方用量失之毫厘謬以千里,而阿悠妹子精通醫藥,又起是一般大夫能比的,她若真想對小師妹動手,會讓我們在藥方上瞧出蹊蹺來?阿磊,你看到只不過僅僅很小的一面,就算是再善良的人也有兇惡的一面!”

張元禮這是在說,陳悠對王沛雪動手根本就沒法查出證據,而平日裡清純善良的陳悠只不過都是趙燁磊眼中的假象。

趙燁磊盯著張元禮長出了口氣,他沉默著,並未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