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盎然,長安丹本就是滋養生機的丹藥,自然春季煉製最是有益。藥方不是死的,每個病患的身體不一樣,比如一個老者,流明湯中便要少放熟地,多防己,這樣每種方劑才能達到最大藥效。醫書藥典都是死的,但是咱們大夫卻是活的。藥典醫書只是一個依照,一個基礎,當真要用的時候不應拘泥其中。這也是我在藥典後面提出的最簡單的隨方加減,隨症加減,隨病患加減的想法。”

陳悠這席話一結束,那提問的大夫深深朝陳悠揖禮,“陳姑娘所說叫在下茅塞頓開。”

就連杜院史在一旁也撫著鬍鬚點頭。一副深思的模樣。

“既然陳姑娘說到加減藥方,那在下就想問問,為什麼要組方加減,有何依據或是前證?”

又一個大夫提問到。

陳悠想了想,細心解釋:“這件事說來也簡單,至於事實依據,就可以用最簡單的感風來解釋,許多大夫都會給感風的病患配製祛溼丹的方子,但是會發現有些病患只需服用幾劑藥便已見效,而有的病患一個回還吃了來都無用。這時候就要改變方子,給方劑中加重藥量。”

頓了頓,陳悠繼續道:“就好比一個人喝酒,如果經常喝,且喝得多,那這人的酒量肯定不錯,自然就不容易喝醉,而是換做一個未喝過酒的人,或許以一杯西鳳酒下去,就已經昏醉。相同的方子在不同的病患身上作用的不同,這也就是組方加減的意義了。”

“對,就是這麼說道,所以才有了這句隨症,隨方,隨患。”

不知是誰恍然大悟說了一句,眾人紛紛點頭。

“隨方?隨病隨患我都能理解,陳姑娘,為何要隨方?”

隨著一個問題被提出,而後被解決,隨後又有另一個問題被提出來,一個問題衍生了另外許多的問題,本來是一場解答會,到最後已經演變了成了一場討論會,大家各抒己見,這一場藥會對於這些大夫當著可以說是酣暢淋漓。

直到外頭天色昏暗,掌起了燈,眾人這才回過神來,已經是晚上了。

今日藥會也在杜院史的宣佈下告一段落,每一個大夫都收穫不小,他們依依不捨的分別,等著回去都要好好回憶體味一番,而後記錄下今日藥會的心得。

藥樓中的大夫們相互告別後,相繼陸續離開,而陳悠卻萬分失落的坐在原處。

唐仲低頭瞧著她失望的臉,雖不忍心,但是事實擺在眼前,不得不叫人面對。

“阿悠,莫要想了,先回吧!”

陳悠從怔忪回過神,眼神空洞無神朝著唐仲的方向看過去,緩緩地站起身,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隨著唐仲出了藥樓。

搖晃地馬車中,陳悠疲憊地靠向車壁,她現在有一種感覺,覺得她這一切的努力都白費了。

掩蓋在寬袖中的雙手緊緊攥成一團,右手背上還未好清的燙傷傷口被崩裂,她也感覺不到。

沉重地撥出了一口濁氣。

她在藥會中將阿梅的症狀說了,可是大魏朝兩百多位藥界精英齊聚,卻無一人能有法子醫治的阿梅。

她的問題引來整個藥樓的沉默後,陳悠渾身像是墜入了冰窖。

後頭的藥會她都不記得是怎樣結束的。

唯一的希望破滅,陳悠覺得眼前照明的燈盞被無情熄滅,雙眼一片黑暗,黑暗中只有阿梅讓她心疼的哭泣聲。

春夜中,馬車中的陳悠渾身冰冷,她難過靠著車壁,這一刻,她不知該怎麼面對阿梅阿杏那一雙雙純潔又千瘡百孔的雙眸。

疲色侵襲,陳悠腦中一片混亂。

身後有快馬趕上來,唐仲回頭就見到秦徵騎在高頭大馬上已與他並排。

“唐仲叔,今日藥會如何?”秦徵詢問道。

唐仲嘆了口氣,將陳悠並未尋到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