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收起醫書,靠在車壁上假寐。香佩急忙從包袱中尋出柔軟的披風給陳悠墊在背後。

“大小姐,要不,您靠著奴婢的腿睡吧!”

陳悠搖搖頭,“你也顛的難受,若無事,也寐一會兒吧,離天黑還有兩個多時辰呢!”

香佩只好作罷,她瘦,這時候天熱穿的衣裳也不多,怕小姐就算是靠在她身上也一樣被烙的難受。

陳悠不多時就呼吸綿長,香佩在一旁不時給陳悠擦擦額頭上滲出的汗水,又輕輕給她打了會兒扇。

在香佩未瞧見的時候,阿珍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終於在主僕二人都熟睡之後,阿珍原本溫和的臉好似突然換了一個人,她嫉妒又嘲諷的看著對面坐著的主僕兩人。

無聲的嗤笑了兩聲,而後眸光中泛出了一層冷冷的寒意來。

憑什麼她自幼吃不飽穿不暖,還要被父母賣給人牙子,而對面這個少女就能有這般好的生活,富裕的家庭,衷心的奴僕,甚至是關心她的男子!也不過就是長的好看了些而已,又能比她還美?老天真是不公平,這一切應該是屬於她的才對!

阿珍眼中瘋狂的怒意和嫉恨充斥著整雙眼睛,讓人心頭髮憷。

許是她一時被恨意矇蔽了雙眼,陳悠微微睜開眼睛她都沒有發覺。

瞧見阿珍滿面猙獰,陳悠嚇的渾身一僵,極力控制住了自己身體的顫抖,她怎麼也未想到剛剛醒來就看到了這麼可怕的一幕。

腦中飛快的想著。很快她就鎮定下來。

隨後陳悠微微動了動手臂,假裝醒來。

陳悠一睜眼,阿珍臉上溫柔的笑容就恢復了。

攥了攥手心,陳悠盡力不讓自己顯出異樣來。

這個在路途上的午後,似乎變得很是難熬,本話不多的阿珍,好似突然開啟了的話匣子,不停地在問陳悠各種問題,最後竟然還問到了秦徵身上。

“阿悠,你老實告訴我,秦世子是不是喜歡你?”

“阿悠,你覺得秦世子是怎樣的人?”

“偷偷與你說,前兩年宮中傳秦世子與宮中一位嬪妃可是不清不楚呢,阿悠你可要小心些。有些人便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

陳悠實在是想冷冷回她一眼,當真是可笑,這句話說的恐怕是她自己吧!

連說謊都不會說,前兩年秦徵一直在外替皇上辦事,去年年節都是在華州過的,一年才回建康一兩次,若這樣都還有時間精力與皇上的女人偷情,那秦徵可當真是了不得了。

陳悠並不拆穿她,她想要看看阿珍到底是有什麼目的。

一個下午就在阿珍聒噪的聲音中度過。

天色開始暗沉後,他們在一處驛館停下,這個時節驛館的人並不多,住下一個車隊綽綽有餘。

因是剛剛接手車隊,秦徵還有許多事情要交代,晚飯時,吩咐叫白起親自送了精緻的吃食來,並給陳悠帶了話。

與陳悠住在一間房中的阿珍,又是滿腔的嫉妒,她自以為將這妒色隱藏的很好,實際上她一下午的反常表現都已叫陳悠看在眼中。

白起送來的飯菜陳悠並未用多少,反倒是阿珍吃的最多,而香佩不論陳悠怎麼說,也不肯與她同桌用飯,執意要在一邊伺候她。

香佩道等陳悠用完了晚飯,她自己去尋阿魚領一份驛館提供的飯菜。

陳悠拿她沒辦法,也就隨著她去了。

只是暗地裡囑咐了阿魚莫要虧待了香佩。

一時坐馬車坐了這麼長時間,大家都有些吃不消,許多人用了晚飯,洗漱後都早早睡了。

陳悠也不例外,她與阿珍同一間房,香佩就將就睡了床對面的小榻,幸而這時候已是夏日,夜間涼爽,蓋床薄被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