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你終於回來了!”陳王氏也不說這是怎麼了,只是越想越傷心,一個勁兒的抽泣。

老陳頭與兒孫們在田中忙碌,因為今年春陳永新受了傷,家裡少了個勞力,所以分攤到每個人身上的活兒就更重了,恰逢春種,他帶著兒孫們都是起早貪黑的。每日回來渾身都似散了架一般,今日在田中幹活乾的好好的,突然就有村人來告訴他們,說老三家的出事了,怕是要鬧出人命。他心下一慌,哪裡還有幹活的心思,當即帶著兒子孫子們就往村裡趕。一進門,就見到這種情景。

還是一邊的曾氏比較冷靜些,忙低聲快速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老陳頭越聽眼睛睜的越大,曾氏說到最後,聲音彷彿如蚊子哼哼。

老陳頭看了眼地上不知死活三子和三兒媳,臉氣的黑紅,真想給陳永新一鋤頭,打死了活該!留著以後也是個禍害!

“老陳家的臉當真是被你們丟盡了!這事我不管了,老婆子你看著辦吧!”老陳頭拿起鋤頭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三房小院,連著陳永春和陳永賀也不讓他們多待。

陳王氏到底還是捨不得這塊從自己肚子裡掉出來的肉,哽咽的問唐仲,“唐大夫,老三如何,還有的救嗎?”

唐仲臉色沉重,誰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三房這兩夫妻都這樣了,老陳家的老大娘也沒說一句不管的,“陳家老大娘,你也瞧見了這傷情,我只能說我盡力,餘下的,還真得看天命了。”

陳王氏傷心的點點頭,“麻煩唐大夫了。”

雖說陳悠方才與黃大仙兒說了那番話,但是這裡除了唐仲恐怕沒人會將這話當真。所以,黃大仙兒被氣走了後,陳王氏連問都未問陳悠,而是直接向唐仲詢問。

老陳家的人此時都圍著陳永新,倒是沒在意陳悠。陳悠趁著她們沒注意,蹲到了吳氏的身邊,用身體遮住自己的動作,給吳氏號起脈來。片刻過後,陳悠才鬆了口氣。吳氏血止的還算是及時,也並非是回天乏術。

陳悠這邊剛鬆了口氣,就聽到唐仲說道,“兩位嫂子搭把手,將陳家三哥和吳嫂子移到屋裡。”

等到昏迷中的陳永新和吳氏被移到了東屋,陳王氏這才吩咐兩個媳婦回去瞧瞧老陳頭和老大老二。自己和陳秋月留了下來暫且照顧著陳永新夫婦。

陳悠跟著進了東屋,這還是她第一次踏足這片“禁地”。瞧著簡陋的只有幾件舊傢俱的東屋,陳悠嘴巴撇了撇。

陳王氏將床上的陳懷敏抱了起來,陳懷敏都四歲了,看起來卻像是兩三歲的孩子。陳悠看到他露在外面的一小截細如麥稈的胳膊,眉頭不自覺的就緊皺。

陳王氏低聲吩咐了陳秋月,陳秋月應了一聲,轉身去西屋取了粗陶碗來準備量米給三哥家做飯。可剛剛揭開東屋裡的小米缸,陳秋月就傻眼了。

裡面哪裡有什麼米,就連粗糧都沒丁點兒的,陳秋月怔了怔,陳王氏明明是月初才給幾個房頭髮了糧食,怎的這小半個月不到,三哥家的糧食就見底了?再能吃也不會連丁點兒米糧都不留下啊!陳秋月放下了手中的粗陶碗,轉身輕聲在陳王氏耳邊耳語了兩句。

陳王氏漸漸止了哭聲,深深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吳氏,輕嘆口氣,低聲對陳秋月道:“秋月,你先去前院拿些來。”

陳秋月點點頭,快步出了小院。

外面瞧熱鬧的村人張頭張腦的往陳悠家小院裡的堂屋看去,見堂屋已經沒人,也都訕訕的散了。

陳王氏抱著陳懷敏去了廚房,現下東屋裡就留下了陳永新夫婦兩個傷患還有唐仲與陳悠。

陳悠走到唐仲身邊,邊給他遞著藥箱中的藥瓶邊道:“唐仲叔,方才多謝了。”

正在給陳永新處理腿上撕裂傷口的唐仲聞言挑了挑眉,回頭看了陳悠一眼。

陳悠淺淺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