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堅持,卻猛然明白陶氏這麼決定的原因。

他們是老陳家的人,在外人眼裡,老陳家還沒分家,同根出的一家人,要是他們三房遇到個什麼事兒,不去找老陳頭夫婦幫忙,而轉而去求老周頭和李阿婆。那以後,老周頭和陳王氏又要被人在背後說三道四。老陳頭本就是個愛面子的人,到頭來只會更憎惡他們三房。

陶氏這麼做,卻是考慮的面面周到了。

這會子陳王氏正坐在門口納著鞋底,她瞧了一眼院中越下越大的雨,憂心忡忡的,一不小心,頂針一劃,就戳到了大拇指,陳王氏疼的吸了口氣,連忙將手指塞到口中吮吸著浸出的血珠。

陳秋月拿著繡繃坐在她身邊,瞧見她娘心不在焉的樣子,一把拉過陳王氏的手,從腰間抽出帕子給陳王氏包紮了。

邊包紮邊憤憤道:“娘,您真是天生操心的命,吳氏前兒才給您不痛快,落您的臉,今兒你還要為他們擔心,您這是何必呢!要我說,讓他們在後頭小院淋雨,這是上天報應!”

陳王氏抽回手,瞪了陳秋月一眼,“昨兒說話的是吳氏,又不是你三哥,娘是在為你三哥擔心,他那傷腿才好些,可不能沾著寒氣,這可怎麼辦是好!”

陳秋月被陳王氏說的沉默,放下了手中的繡活兒,也低頭皺起眉來,幼時,陳永新對她的好一點一點從她的腦海深處冒出來。

曾氏打著油紙傘從東邊屋過來,身後還跟著兩個丫頭,見到陳王氏和陳秋月,曾氏收了手中的傘進了屋。拉著兩個閨女坐在陳王氏身邊。

“大嫂,你怎麼來了?今兒你不是想帶著侄媳婦搓麻的嗎?”陳秋月抬頭問了一句。

曾氏低頭默了默,而曾氏的兩個女兒卻趁著曾氏不注意瞪了陳秋月一眼,恰好被陳秋月抬眼時見到,陳娥連忙心虛地低下頭。

陳秋月被氣的恨不能上去給這兩個侄女一人一個“大栗子”,打小,她就與大房的這兩個侄女兒處不來。

“娘,您不去竹林後頭看看三弟?他還傷著呢,唐大夫臨走前可都交代咱了。”曾氏沉默了許久還是說道。

陳王氏被曾氏說的也一時心中有愧,她又抬頭看了眼外面勢頭不減的雨幕,想到陳永新躺在床上臉色憔悴煞白的樣子,一把放下手中的鞋底,焦急地站了起來,“秋月,拿傘來,陪我去後院看看你三哥。”

陳秋月也有些擔心陳永新,林遠縣的氣候固定,這暮春的第一場雨,可一下就要持續好幾日的。前些年,每到這個時候三房都要搬到前院來住幾日。

陳秋月剛將針線簸箕放好,準備去屋裡尋油紙傘,卻被一個蒼老帶著怒氣的聲音叫住,“秋月,做什麼!告訴你們,你們今日都待在家裡,哪裡也不許去!”

陳秋月身體一僵,低著頭轉過身,乖乖地回到了陳王氏的身邊。

老陳頭穿著灰布半長的褂子從門外快步走進來,到了門口,伸手麻利的將頭上斗笠和蓑衣解下來掛到門邊,狠狠瞪了陳王氏一眼。

“昨個我是怎麼說的,都忘了?既然她能說出那樣的話,這事你們都別管!我看他們能硬氣到什麼時候!”老陳頭氣呼呼地坐到堂屋擺放的椅子上。

昨日陳王氏回來將事情都與他說後,他險些被氣的喘不過氣來。

這個吳氏是越來越膽大包天了!長輩的話都敢違背,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他們老陳家,他這個老頭子還沒死呢!

陳王氏臉色為難,她看了眼曾氏,朝著她使了個眼色。

曾氏只好硬著頭皮上前勸道:“爹,您剛剛從外頭回來,也知道這外面的雨,三弟那房子現在恐怕連能坐的地兒都沒了,他傷剛好些,若是有個什麼好歹,還不得您和娘心疼?”

老陳頭被曾氏一番話說的心煩氣躁,猛地拍了一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