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悠這時候才想起來被馬蜂追的張元禮。

回頭朝著阿梅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見到地面上一個趴著的人影,一動也不動。

她們離的遠,眼下根本看不清張元禮是怎麼回事。陳悠只好拉著兩個小包子朝著他的方向快步走過去。

離的越近,陳悠就越覺得不對勁,馬蜂現在都已經離開,只剩面朝下趴在地上的張元禮。一身精良的長袍已經變得凌亂不堪,哪裡還有方才半分讀書人的儒雅模樣。

阿梅奇怪的盯著地上張元禮,問道:“大姐,張少爺為什麼趴在地上不動,馬蜂已經走了。”

陳悠心“咯噔”了一下,連回阿梅話的功夫都沒有,就大步朝著張元禮跑過去。

用力將張元禮的身體掀過來,果然張元禮已經沒有了意識。

陳悠見到張元禮裸露在外的臉、脖頸還有手都被馬蜂蟄了,整個人腫成了一個豬頭。

偶爾有一塊好些的面板卻泛著慘白,詭異非常。

陳悠急忙摸向張元禮的手,少年被馬蜂蟄腫了的手冰涼,用力的按在張元禮的脈搏上,張元禮的脈搏微弱的像是馬上就要消失。

他四肢僵硬著,陳悠幾乎是立即確定張元禮是過敏性休克!

過敏性休克是突發性的。如果不及時的搶救、分秒必爭的話,病人就會血壓迅速下降,脈搏消失,心跳停止。從而喪命。

此時條件緊急,根本就沒有急救的藥物和靜脈注射劑,陳悠什麼也顧不得,掰開張元禮的嘴就給他進行人工呼吸,並且有節奏地按壓著他的心臟。

阿梅和阿杏被大姐的動作驚呆了,可見到大姐滿臉嚴肅的樣子,又不敢上去詢問打擾。

陳悠現在的精力完全放在急救張元禮的身上,根本分不出其他的的精神來關注周圍,她扒開張元禮的眼睛檢視他的瞳孔變化。

就這麼來回重複了三到四次,張元禮終於自己恢復了些許呼吸的本能。瞳孔也不再發散,陳悠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如果這遍急救結束張元禮還是這個樣子,她怕是就要用到氣管切開術了。

再次檢視和確認了張元禮的體溫、脈搏還有呼吸,陳悠才真的放下心來。

她即便是不喜張元禮。但是他要是在這個時候因為過敏性休克死亡,她與兩個小包子怕是脫不了關係,張大爺愛孫如命,他要是將她們送上公堂都不足為奇,而且,這畢竟是一條無辜人命,她有能力。又怎麼能真的袖手旁邊,這樣的話,她自己心裡道德這道坎就過不去。

只是這件事情也太巧了些,他們站在槐樹下說話時,那馬蜂窩就突然掉了下來,砸在張元禮的身上。張元禮也是個倒黴體質。又非常巧合的蜜蜂外源性過敏。

今天是她在這,若是別人,張元禮這條命就保不住了。

陳悠腦中一閃,突然想到了她趴在地上時,看到不遠處藏在樹叢裡的陳順。那小子那時滿臉慌亂,轉身撒丫子就跑,這事難道與他有什麼聯絡?

陳悠轉頭叫兩個愣在原地的小包子把她的竹籃拿過來,陳悠從裡面翻找一番,拿出幾株甘草揉碎了放進張元禮的口中,幫助他嚥下去了,這樣迴圈幾次後,陳悠才停止。

現代藥理研究認為,甘草有類腎上腺皮質激素的作用,可以阻止過敏性休克的惡化。這裡沒有規制的鹽酸腎上腺素,陳悠只能勉為其難用甘草來代替。幸而,甘草是廣譜草藥,大部分地區都可以生長。才讓陳悠得了方便。

張元禮的一切身體機能已經慢慢地恢復正常,只不過人還昏迷著。

陳悠確定張元禮沒事後,整個心絃也鬆了下來,癱坐在一邊,剛才她要是再遲幾秒鐘,張元禮的性命恐怕就有危機了。那時,她肯定不得不選擇氣管切開術,傷口感染只是一方面,這種精確度高的及時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