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驟然一痛,爬起來就跑。

渾身火辣辣的疼帶著一股股蜿蜒流淌的滑膩在我周身蔓延,然而我顧不得這一切,只想要逃離那可怕的噩夢。

“如意!”銀瓶炸裂般的斷喝就在身後徒然響起,將絕望的恐怖窒息一般壓了過來。

宇文嵐,你就真的要這樣趕盡殺絕嗎?

妾本餘孽 沙棘林,驟變生

我被那一聲“深情”的呼喚驚得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往前死命的跑,沒曾想身後那叫喚聲就像是奪命連環一般不絕於耳。

“如意,站住,你給朕站住!”站住等你活剮麼,傻子才聽。

我顧不得渾身被荊棘掛扎的火辣辣疼,兩手奮力的揮開擋在眼前的沙棘枝椏,尖銳的疼痛讓我更加清醒,更加興奮,拼了命往前衝,就聽到身後聲音漸漸變軟,變遠:“如意,別跑,聽話,朕不追你了,你站著別動,朕求你了!”

我腳底下被什麼東西一磕,一個趔趄就往前栽去。

“如意!”聲音突然又漲大了幾分,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到一聲鳴鏑銳響,劃破利空,呼嘯而來。

我還沒有來的及反應,眼前突然黑影一閃,我被人牢牢抱在懷裡猛然朝著另一個方向一扭,格拉拉一聲壓倒在一片沙棘杆上,又滾出去好遠。

直到最終停下,我才聽身下的人輕微的悶哼了一聲。

緊接著遠處一片混亂,可以聽到馬蹄踐踏聲,刀劍相擊聲,還有一片片通紅明黃的火把驟然照亮了這一片陰森森的沙棘林。

我這才看清眼前身下將我牢牢護在懷裡避開那奪命的箭頭又避免扎人的尖銳沙棘杆子的傢伙。

竟是令狐彥。

看清是他,我愣了愣,這傢伙啥時候來的?腿挺快嘛?

令狐彥的臉色,在燈火通明下,顯得更加慘白,他略略皺著眉,琥珀色的眼色澤濃深,流露出幾分隱忍的痛楚。

“如意!”我剛要開口,有人朝我倆這喊了一聲。

撐著頭一瞧,霍,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了,宇文嵐一隊十幾個神武衛之外,與之廝殺著的,可不正是殷思道及殷銅還有他手下計程車兵?

喊我的,依然是宇文嵐,他不近不遠被神武衛牢牢護衛在幾寸開外,在一片刀光劍影中卻直直往我這瞧來。

看不真切他的眼神,卻只覺得那張絕色深邃的臉上,執著的幽黑的眼,含著簇簇的光。

我被盯著發毛,不由縮了縮。

身下被我壓著的令狐彥不由得呻吟了一聲。

“呀,你,你沒事吧!”我這才意識到這個倒黴墊背的,忙不迭問道。

令狐彥眯著細長的眼,一縷鮮紅順著他白玉般的臉頰上的一道淺淺的傷口滲出來,他搭著我的手卻伸手將我往懷裡攬了攬:“如意,有我護著你,休怕。”

我又是一愣,這口吻,怎麼不像是令狐彥的?

他從未這般溫柔深情的和我說過話。

不過我來不及細想,令狐彥正要撐著身子站起來,我下意識去扶,頓覺身上火辣辣一片疼痛,幾乎又差點栽倒在令狐彥的懷裡。

我倆攙扶著跌跌撞撞勉強站起來,那打作一團的人馬又往這壓近了一分。

我看得到宇文嵐的臉,深沉,繾綣,卻又暗沉,發青。

那雙斑斕遼闊的眼裡,繁星如熾,浩淼深遠。

“令狐,把朕的皇后送過來!”他突然開口,聲調不高,不低,依然抑揚頓挫,卻壓得過這裡所有的喧囂。

“哈哈,大魏的皇帝陛下殺人如麻,鐵骨錚然,老夫今日卻大開眼界,想不到您還是位多情風流的皇帝,捨得下如花美眷,卻肯為一個前朝餘孽不惜以身犯險?”殷思道的聲音像是一把錐子,突然紮了進來,雙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