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國手也雙股戰慄,抖個不停。

而令狐彥則跨前一步,雖說臉色發白,倒也還鎮定,湊近了宇文嵐道:“陛下,我們行蹤怕是曝露了,此地不宜久留,速退!”

宇文嵐將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的我擁緊了,眉頭一皺:“你去看一看,多少人,哪個方向來的!”

話猶未了,嗖的一聲,一支長翎利箭穿透了窗戶紙擦過宇文嵐奪的一聲釘在了身後牆中。

宇文嵐神情一凜,若雄鷹獵豹一般熠熠生輝的眼中精芒大熾,身子一頃,朝著那外頭探望了一下,很快又縮了回來。

外頭已經一片喊殺。

宇文嵐拿眼屋內掃視了一下,道:“令狐!”

令狐彥悚然一驚,踏前一步拱手:“陛下!”

宇文嵐低頭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掠過幾重繾綣幾重不捨,最終卻咬了咬牙,伸臂朝令狐彥遞出去:“護好皇后!”

“陛下!”

宇文嵐搖頭道:“這裡頭只有我與常將軍有功夫在身,若是開打起來,萬難脫身,你帶著這幾個人往西走,朕早讓泰安府衛來接駕了,你們出去一定可以匯合上,到時候再讓人來此接應便可!”

令狐彥默然,伸手接過我:“臣領旨!”

宇文嵐再一次看了我一眼,彷彿思慮了下,從腰間取下一物,塞在我的懷裡對昏昏沉沉的我道:“如意,朕會來接你的,若是……,朕護不了這江山也能護你周全!”

他又抬頭盯著令狐彥:“皇后的命,在卿手,朕的命亦然!”

令狐彥神情一凜:“臣萬死不辭!”

宇文嵐終於鬆手,一提袍子大步流星就往外走,臨到屋口,對著念茲道:“護好娘娘!”

念茲吸了吸鼻子,斂衽垂頭:“奴婢明白!”

宇文嵐手腕一抖,已將纏在腰上的一柄軟劍嘩啦啦抖了開去,劍鋒一閃,人如倦鳥投林,殺入場中。

喊殺聲震耳欲聾,夜幕下隨著驚雷閃電,一場肉搏在敵我雙方懸殊的情況下交織於雨幕之中。

令狐彥抱著我走了幾步,站在柴門口瞧了眼外頭天井中殺做一團的一幕,瓢潑大雨下,黑漆漆一片中,握刀在手的常麟與宇文嵐如虎入狼群,與黑衣蒙面的幾十號人殺做一團,劍如流星,刀似霹靂,所到之處披靡望風。

滂沱之雨絲毫沒有凝滯住宇文嵐殺伐決絕的氣勢,黑夜若其帝衣,大雨如其帷幕,宇文嵐氣貫長虹,指東打西,殺得來人頻頻俯首。

風雨飄搖中,一股子血腥味瀰漫而來。

綿雨如絲夾雜在穿堂風中往內飄了進來,念茲惶急的輕呼:“大人!”

令狐彥睨了眼,這才抱著我往後門就走,念茲及那太醫慌不迭跟上。

後門離著前門隔了道彎,狹長的走道右拐就是,一出屋子所有人都感覺到這雨的密集,不出一刻便已經通體淋透。

不過誰也沒敢慢下腳步,念茲也不知何處扯來一塊油布趕著上來蓋在了我的身上,而那太醫國手已經多跑了幾步上到門前,一拉門栓就往外邁。

夜空雨幕中陡然亮起一道寒光粼粼,驚呼在半道戛然而止,噗的一聲輕響,國手的頭顱已經到了半空之中。

接著他整個人就朝著門外栽倒。

念茲瞧在眼裡不由掩口尖叫,只是那叫聲出了一半,後腦勺突然被人狠狠一砸,眼一黑,呼啦一聲栽倒在了水灘之中。

令狐彥看也未看,已經抱著我往外走了出去。

被那傾盆大雨一淋,我的神智清醒了幾分,眼見著令狐彥抱著我到了後門外,而外頭赫然立著一圈黑壓壓的人馬。

雨中的火把艱難的掙扎著,將一縷縷的火光黯淡的照在面前幾寸之處,可以看得到大約有十數人和馬站在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