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不成並沒有在認真聽電話,而是在聽她倆聊天?

這也太荒唐了。

“嗯。”周硯塵肯定地點了點頭,“你說自己住在玉林那邊。”

見他回答得這麼坦然自若,她一下子有點不確定了起來,或許餐桌上也說了吧。

畢竟她那天有些用腦過度,記不清楚也正常。

“那周總您住在?”她問。

周硯塵遲疑了片刻,才有點含糊說:“我住在玉林再往北邊一點的地方,總之是順路。”

沈伊苒想了想,覺得她都得送他去車庫了,再拒絕他送她回去也沒什麼意義。

畢竟她確實要趕不上末班地鐵了,這下雨天又不好打車。

而且剛才跟他公事公辦地談了兩個小時的專案,他也沒像她預想的那般挑她什麼刺,她感覺自己差不多可以單純地將他看作甲方了。

“那多謝了。”

沈伊苒踏出了日料店,將傘高高舉了起來。

周硯塵微微低頭走進她的傘底,禮尚往來似地和她客氣道:“是我該說謝謝。”

雨滴落在傘頂,發出了噼裡啪啦的聲響,街邊霓虹招牌的燈光穿過透明的傘面,灑在了並肩行走,卻默不作聲的兩個人身上。

時不時路過的汽車大燈,照得兩人的臉龐忽明忽暗。

沈伊苒盯著順著傘骨淌下的雨水,恍惚間又回到了過去。

那晚的雨一直沒停,周硯塵也一直沒有走,咖啡喝完了就懶懶倚著窗臺刷手機。

直到她咖啡店要打烊了,他才走去門口,看了眼換上常服,拿著雨傘走出休息室的沈伊苒。

“我還能享受蹭傘的會員服務嗎?”他朝她眨了眨眼。

她動作頓了下,說:“你回宿舍的話,我可以稍你一程。”

男生宿舍在南校區,她從咖啡店回北校區的女生宿舍剛好也會路過。

“如果我不回宿舍的話,就沒有會員待遇了嗎?”

“……”她微微噎了下,低頭擺弄著雨傘說,“看你要去哪了,太遠的地方我怕送你回來趕不上宿舍的宵禁,我們樓下阿姨有點兇。”

看她一本正經地和他解釋理由,他不禁笑了起來:“這樣,那我就回宿舍吧。”

沈伊苒動了動唇,本想問他這麼晚了還想去哪,但覺得兩人也沒多熟,她這麼打聽別人的私事也不好,便沉默地點了點頭,轉頭鎖上了咖啡店的門,撐起了雨傘。

他個頭很高,她要特地將傘舉高一點,才能遮住他的身軀。

而且她不敢靠他太近,生怕會發生什麼不必要的碰觸,所以有一小側的身子暴露在了雨中,漸漸被打溼了肩膀和胳膊。

察覺到這一點的周硯塵腳步一頓,朝她伸出了骨節分明的手:“還是我來撐傘吧,看你舉得有點費勁。”

……

七年後,同樣的話忽然又在她的頭頂響起。

沈伊苒一愣,回神轉過頭,看到了周硯塵伸過來的寬大掌心。

她頓了片刻,淡漠斂了眼神:“我沒覺得費勁,不用勞煩周總了。”

和當年截然不同的回